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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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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外面的人又敲了敲门。

戚遥打开院门,发现那个管家还笑嘻嘻地站在外面。

“大小姐早。”管家客气地说,招手唤后面的下人上来,让下人呈上吃食。

“大小姐,这是奴才让人从城里最好的酒楼给大小姐和公子买的早饭,公子小姐快趁热吃吧。”

戚遥扶着门,往旁边挪了一步,“早饭我就不吃了,派人进去搬东西。”

吴管家探头一看,发现院子里堆了几口箱子,一些布包袱,他猜到二位少主子这是回心转意了,欢喜不已,忙招呼下人进去拿东西。

“快,快备车,送小姐和公子启程回京。”

戚远坐在书房里面,听见外面的动静,渐渐捏起了手。

他没有心思收什么东西,东西都是之前为了躲孙俭时就收好的。他在妹妹做下这个决定之后就没离开过位子,又坐了整整一夜,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

他能看得清民生疾苦,想着要济世安民,是因为他在十来岁的时候也曾衣食无忧过,还曾有仆从服侍,有名师授课。和他妹妹说的一样,那个时候他是戚家后辈里唯一的男丁,还算受人看重,哪怕继母再恶毒,面对他时也得客客气气的。

可那时他年纪尚小,撑不起一个家,也保护不了妹妹。

他经常在埋头苦读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妹妹的哭声。

倘若他连自己的妹妹都照顾不好,还谈什么济世安民。他抗争过,可是继母家族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他做不到独善其身,就带着妹妹离开了那个家。

那个时候妹妹还小,只知道在他怀里哭,由着他这个哥哥带着她去天南地北,现在妹妹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能够自己拿注意。

妹妹执意要回去,是什么原因,他知道。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他们此番回去吃的每一口饭都不是嗟来之食,而是他们应得的。

外面的人进进出出,搬走了他们的行李,整个家都空了下来。

“哥,咱们走吧。”

戚远抬眼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妹妹,点了下头。

他起身出去,走出几步又不禁回头看了看,把这间简陋的屋子刻进了脑子里。

不忘陋室,不负初心。

戚遥和她哥踏上了去晟京的马车,还带走了阿承。

阿承说他在这儿无亲无故的,一个人待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给她哥做个小跟班。

想想在晟京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哥身边有个心腹也是件好事。

他们走得有些急,赵小哥还没从蜀州回来,想来孙俭倒霉的消息很快就能传到蜀州,他得知之后就会启程回来。

戚遥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在路上碰见,有备无患,她就给赵小哥留了信,信上说她和她哥要去晟京定居,等他回家的时候,他们再聚聚。

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就像时间一样,她上次去晟京还是去年春天的事,如今又是一个春天了。

三日后。

两匹快马一前一后地回到青崖县,停在了篱笆巷外。

言疏下了马,又跟着他家公子快步往巷子里面走去。

他们是赶回来的,不过也没有去的时候那么赶,毕竟孙俭已经下狱,戚姑娘多半没事了,但公子还是放心不下,一回来就赶来这儿想看看戚姑娘。

日落时分,巷子里很清静,时不时有一两声狗吠传来。

赵子寅到了戚家院子外,敲了敲门,可是很久都没有等来开门的人。

他以为是戚家兄妹不在,正准备等一等,旁边院子里有个妇人出来了,告诉他戚家兄妹三天前就离开了家。

赵子寅的手还扶着门,不小心扶得重了些,将门推开了一条缝。他才知道这道门没有锁,像是故意没有锁。

他推门进去,小院干干净净的,比从前还要干净,没有杂乱的东西,也没了有人住的迹象。

赵子寅微微蜷起了垂在身侧的手。

小遥姑娘那间屋子的门也虚掩着,像是一道指引。

赵子寅下意识地过去,推开门,一丝光亮照入,正好照亮了床板。

床板上没有被褥,摆在上面的两封信十分显眼。

他慢慢走近,斜阳从窗户外投了进来,照亮了信封,最上面的有一行清秀的字迹写着:赵小哥亲启。

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的字,这手娟秀的字和她那日在胭脂铺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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