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宁这样想着,却没有出声,只是转过面去再次看向他,正色道,“只要是人就有弱点,既然硬骨头不好啃,那便从他的软肋入手”
“软肋?”
“是啊,那个女人,就是他的软肋”
昏黄的日光无法将这一室的晦暗照亮,透过布满尘埃的窗棂,隐约可见着正堂里垂首静坐着一抹单薄身影,面如死灰的模样如寒冬里凋落的红梅,病恹恹的没有精神,与她往日的风华绝代几乎判若两人
院中一片肃静,只有房间门口重重把守的卫兵偶一轻咳发出的声响,昭示着这里还藏着隐隐生气
沈婉宁携了个红木食盒从正门而来,穿堂走弄,越过门洞,踏着那冰硬的青石路面向着房门走去,秀气的跟鞋发出了嗒嗒的脚步声,吸引了卫兵的视线
上官下了严令,在最终的敕令下达前,任何人不得接近房中的女人,他们想不出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违抗钧旨
“什么人?!”卫兵清历的男声自面前响起,语气中带着不言而喻的责备,“这里看押的是国军重犯,你不知道么”
沈婉宁眼波幽幽地掠向了这阻拦她入内的军卒,放下了手中食盒,缓缓敛了敛风衣袖子,从口袋中取了一折书着寥寥几字的月白纸张,递了过去,淡淡道,“陆将军让我来看看陈夫人,这是印信”
一旁的军士赶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那页轻盈,放在掌心,奉若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舒展开来,自上到下仔仔细细阅览一遍,方才呈回给了沈婉宁,旋即将身后的屋门推了开,恭谨地弯下了身去,伸出手引她入内
“对不住,夫人,您请”
沈婉宁不紧不慢地提起了食盒,淡淡一笑,低声道过谢后,跨过门槛进了屋内
门被打开的瞬间,一缕狭长的昏黄日光投进了屋内,刚好映在了房中人的面上,并不十分刺目却仍是让她无意识地眯起了眼
傅涵见着有人进来,微蹙着眉缓缓抬起了头,一日一夜的禁足,口米未食,滴水未进,此刻的她已然气若游丝,只能勉强撑着身躯坐在那里,等着随时可能降临的屠刀落在她的项上
这样的一个抬头,却迷迷蒙蒙间瞧见一个纤弱的人影在那昏黄的背景下,周身氤氲着朦胧辉光缓步而来,背光的情况下,她无法看清来人的面孔,只觉得暮色袅袅之中,那身影宛如神女
“你是谁?”
傅涵下意识地开口相问,那声音有气无力,仿佛不过是短短的三个字,便耗尽了她全部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