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弱又残忍的皇帝陛下喝下一桶桶烈酒,在帝都王廷最高的塔顶上,无声地痛哭了一整夜。
她想起了他因为常年服食药物从来不喝“像水一样淡的”果酒,只有在某次喝了名为“烈焰”的一种北方烈酒起了微醺,玩笑地对她讲起儿时父亲给他讲过的,关于“炙月公主”的童话故事。
她其实和别的玩弄他身体的女人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甚至比她们更加恶劣——这个无能的女人,利用了这个男人唯一保留给自己的,有着最最纯真向往的灵魂。
望着如那人发色瞳色一般晶莹洁白的雪花自空中纷纷而下,她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将全部莱斯顿人杀净灭种的,狠毒而可笑的念头。
这位奥菲兰王在她在位的余年里,在西南建造了多达三十几座的战略要塞,将边防打造得固若金汤,前来掠夺或偷盗的莱斯顿人一旦出现,无论多少都会被全部杀光、一个不留。数十年里,无论蛰龙山脉以西的沙漠部族、还是莱斯顿公国的人们,听到奥菲兰皇帝铎兰之名,都感到胆战心惊,无人敢来侵犯。
她还对境内发现的所谓“费拿人”作为奥菲兰公民给予特殊待遇,他们有集中的免费住宅区,享有接受雇佣、教育和医疗的优先权。任何人不得歧视或买卖白发白眼的孽子,违者将被处以重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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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rǔ名叫阿鲁的男孩儿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给他讲过的故事里,有一位身穿最最华丽的衣袍,骑着巨龙打败魔鬼的公主。
那是有着以最最温暖的时节里炽金的月色作为发色和眸色的,强大的公主。
那是只有最最高贵优雅的男子才能嫁给她的,炙月的公主。
赫鲁尼·科尔·奥菲兰,这个一生都在令人痛苦的毒药般的命运中挣扎求存的男人,在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刻,终于嫁给了儿时父亲故事中那个华丽、强大、至高无上,却能在无意识中对他闪现一丝丝温柔的“炙月公主”。
可惜,这位他梦想中的公主爱着别的男人,且一直以为他喜欢的,只有ròu食、铂金公主手中的权杖、和她身上珠光宝气的华丽外衣……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脑补小剧场:
女皇:(拿出一朵花开始往下揪花瓣)你爱的是我的人,是我的钱,是我的人,是我的钱……
成年赫鲁尼:(躺下,自己拉过白被单蒙上脸)……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17岁的斯考尔:(吟游诗人状弹唱)今天的你我,绝不会重复那昨天的故事……
幼年阿鲁:(眨巴着透明的莹蓝大眼吮指头)……要吃ròu……
赫鲁尼·科尔·奥菲兰从棺材中缓缓坐起,拿出装满绿色液体的小瓶子妩媚地笑:要留言哦~ ~否则小可爱伺候~ ~
☆、行省公学之十四:假期与粉红事件的爆发
回到卡洛依村的17岁的灰发少女铎兰,经历了一小段寝食难安的日子。
如果说,作为奥菲兰女王一直在人前是挥舞着光辉圣剑的正面形象,那么那个男人就是她在不能见光处使用的、淬了巨毒的匕首。
赫鲁尼·科尔,那个浑身溢满毒素的男人,是曾经的奥菲兰王良心上的一道始终不曾愈合的伤疤。在脱离了可以用“国事为先”“大局为重”“身不由己”来作幌子和挡箭牌的君王身份后,这道伤疤当她再次听到“费拿斯”这个字眼后,便开始不住地隐隐作痛。
遇见那个孩子也许真的是命运的恶作剧,有那么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复杂情感去给那个依旧还天真稚嫩的阿鲁,安排一个安逸、乐观的未来。
尽管光系和水系魔法有着显著的治疗效果,但那些伤病中的平民又怎么可能经常性地得到高级贵族们的服务?所以,医疗药剂师不可否认地成为了一个可以让他名利双收的职业。
高尚的职业、绝色的美貌、天生的聪慧,再加上对权利的热望。赫鲁尼·科尔无论何时都注定不会成为一个甘于平凡的男人。
而这辈子,她早已经下定决心,今生都将以斯考尔家的铎兰——这个落魄小贵族继承人的身份平淡且平凡地生活下去。如今,那孩子显然选择的是和她截然不同的道路,那么,她这一生,也不会再与那孩子有什么牵连。
然而,命运真会如此么?
只能说,没有任何人,能准确地为自己预订一个随心所欲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