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声东击西

王建看着还不停搬进来的箱子，脑海中已经失去语言组织能力了。

大约在一个时辰之后，地址上的佃户家才全部‘搜刮’了一遍，看着几乎占了满满半大院子的箱子，王建咽了咽口水。

“全部都在这里了吗？”

周玉兰确认了一遍之后，缓缓点了点头：“将军，都在这里了。”

箱子全部被打了开来，王建感觉自己的眼睛都看花了，金银珠宝，以及首饰之类的全部都闪着金光，好像空气中都充满了铜臭味。

周玉兰眉飞色舞的统计了一遍。

“光是黄金就有万两，加上白银十万两！这已经相当于……”

后面的话她没敢说出来，而王建也是她明白想要说的是什么，开心的同时却感觉有些悲哀。

这些佃户在这个社会中存在的意义并不重要，甚至没有发挥丝毫的用处，可他们的裤腰带里却装满了银两，足够他们坐吃三代。

相反，那些马革裹尸的将士们，出生入死，每天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到死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安家费。

周玉兰见王建的情绪似乎低落了许多，主动上前询问道：“将军……怎么了？是太少了吗？”

按照王建以前的脾气秉性，恐怕的确会觉得少，但如今……

“要是比这还多，那关在地牢里的佃户就没有办法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周玉兰后背一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过王建却宠溺的揉了揉她的秀发：“逗你的，真要把他们咔擦了，岂不是便宜他们了。”

周玉兰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王建却将目光一转，还有两个箱子没有打开。

“那两箱是什么？”

周玉兰走了过去，看了眼箱子上做的记条，回道：“是卖身契。”

在这个时代，佃户控制人力的成本，便是这‘卖身契’，以廉价的劳动力雇佣居无定所的流民，当然，他们的劳作时间远远大于最终有可能得到的回报。

甚至有些人签了卖身契之后，一辈子都睡在昏暗无光的地方，与猪狗无异。

当然，这里面不止是有劳动力的卖身契，以及下人或是奴婢的，佃户府中家丁众多，大部分是跟着一起入府的，也有一小部分是从外面买来的，至于是从哪里买来的，即使王建没有看过史书，也知道是从一些黑心商那里拐骗来的。

“烧了。”

周玉兰怔了怔，目瞪口呆的看向王建。

先前他还主动要求，家里的奴仆都需要签订一份卖身契，说是进了将军府，这一切的荣华富贵都是需要人命去换的，当初周玉兰还心惊肉跳了好几天，怎么现在就要把这些全部烧了？

王建见周玉兰没有任何动作，反而是从士兵手上直接拿过火把，点着了两箱卖身契。

“从今往后，这十六州中的所有卖身契没有经过将军府的同意，都不算数。我们也要知道，在这个所谓的卖身契上面，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变成了傀儡，可他们生而为人，无论身处哪个乱世，这世道也改变不了人道！”

周玉兰没有想到，先前烧掉卖身契已经让她有些惊讶不已，此时这番言论更是让她重新定义王建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两人几乎是肩并着肩，所以王建在面对众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玉兰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好像小鹿乱撞一般，砰砰砰的撞击着她的心房，炎热和躁动使她短暂的失去理智。

mua～

王建正说的口干舌燥，忽然，脸上传来细微的温热感。

周玉兰的双唇只是轻轻的从他脸上‘飞’过，但是那股燥热的气息，混合着空气中的铜臭味，霎时间让王建的心情由先前的慷慨激昂转为了怦然心动。

天气炎热，那一股爱意从两人之间毫无征兆的弥漫开来，王建注视着她的双眼，那眼里包含的爱意是前身一辈子渴求不到的含义。

王建回过神来了之后，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就好像全身上下都通过电流了一般。

士兵们几乎同时撤出院子，除了金银珠宝之外，只留下两个人。

王建嘿嘿傻笑着，正打算拥抱一番，忽然有士兵从门外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这种神色匆忙的样子连王建也都是第一次遇见。

“出什么事了？”

王建略微有些不悦，这不明摆着打扰了他的好事吗？

可是士兵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的目光夹杂着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