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用度都是将就着,不但如此,自己的衣食住行还全赖他们两个小的张罗。
“有啥大方的,家里放着一大堆的兵器,多得都记不清到底有多少,我也是绞尽脑汁才记起有这么两把剑。”文木不以为意地道。
“一大堆的兵器?闲弟和金石宗的秦氏往来甚密?”姜尔雍从这段时间的观察来分析,觉得孤鸿散人虽然与祛邪宗不大来往,但同金石宗各门各府倒是交往密切。
金石宗旁支秦氏,居住在泉州清源山,秦氏精于冶炼之术,善于打造各类兵器,虽然秦氏子弟一心修习冶炼术,很排斥官场上的蝇营狗苟,但门下徒弟众多,多有在公门办差的,且都是在兵仗局。
“有些来往,生意上的。”文木笑了笑。
“生意?”姜尔雍心道,怪不得出手阔绰,原来你还经商啊。
“秦氏门下有多名子弟先后被百休门残害,他们修的是工匠之术,打打杀杀的事不是很擅长,而我不但擅长还特别喜欢跟魔门的作对,于是复仇任务就托给了我,完了秦府付酬劳我交人头,有时也会看中他们造的件把子兵器,顺手就要了过来。”文木对自己当过杀手一事毫不避讳,听他口气好像还是个很正经的行当。
“一大堆的兵器,岂不是要用好多人头换。”姜尔雍心里隐隐作疼,一个无家可归无势可依的孤家寡人,也只得在刀尖上讨生活了。
“尔雍兄想岔了,我也不只接秦氏一家的生意,再说了,秦氏也没死几个子弟,仇家并不多,我那些兵器大都是夺来的,杀了个不长眼的,看到他兵器还过得去,就顺便收了,实在是良品利器,就花钱请钵池山徐家重做个剑鞘刀鞘的,慢慢的,家里的兵器就越积越多了。”血腥的生活从文木嘴里轻松说出来,一点凶险都感受不到,好似乡野村夫坐在一起谈今年的收成一般。
“闲弟,”姜尔雍沉吟良久,才缓缓问出,“你所说的家不知坐落何处?”
“啊?”文木神情一楞,随即苦笑道,“家啊,呵,孤身一人哪来的家,我刚也就说顺了嘴,不过就是个山洞,用来方便存放一下身外之物而已。”
“家无大小,能遮风避雨就是家,闲弟的家是在哪个名山大川?”姜尔雍装着没听懂文木在绕开话题,跟着又追问道。每隔两年,姜尔雍都会去闵府故地祭奠闵闲,对烂柯山的情况了如指掌,倘若文木说的山洞在烂柯山,他不可能没发觉。
“在处州龙泉县和建州松溪县、建宁军关隶县交界处,一个山洞而已,说不定哪天嫌弃了就换一个。”见姜尔雍揪着不放,文木倒也没隐瞒,实话相告。心里在道,熙哥哥也别好奇了,谷中已在大兴土木,门府定会建成四大宗门首屈一指的,哪天我出了意外,你就是谷中主人。
“能让闲弟看中的地方,定是灵气荟萃的宝地。”姜尔雍有些意外,原以为不在烂柯山,那也肯定是在哪个洞天福地,没想到却是在两浙路和福建路的交界处。
“不是什么名山大川,是群山中的一片谷地而已,倒也静谧。不过,长年累月在外漂泊,回去的时间也少,好在收留了一些可怜之人,帮忙打理,倒也不用担心被凶禽猛兽占了。”大概是洞中也有些自己放心不下的东西,文木有些伤感地道。
“闲弟长得玉树临风,吃喝穿用保障无虞,就没有成家安宁下来的想法么?”姜尔雍一副无意间想起的样子。
“成家安宁?尔雍兄太高看我了,我这人吧,名声你也是知道的,无论道门还是魔门,都把我当瘟神看。杀戮太重,指不定哪天就曝尸街头,何苦拖累旁人。”文木自嘲地笑了笑。
“闲弟法力高强修为过人,不管岁月如何更替都能常年保持青春少年之态,怎会对前途如此悲观。”姜尔雍劝慰道。
“世间虽大,于我来说却是了无牵挂,我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斩妖除魔,即便不说强中更有强中手,哪天要是遭遇众魔联手,我指不定就无处可遁喋血荒野,多次死里逃生的经历,早也对前途无甚想法了。”文木的话虽是苍凉,语气却无一丝伤感,感觉他是早就作好了随时遇害的准备。
“闲弟,”姜尔雍故作轻松地换了个话题,语调欢快地道,“愚兄托个大,给你取个字如何?”
“长兄能当父,我文木在这世上孤苦伶仃,尔雍兄能给我取字,求之不得。”文木转过身,恭恭敬敬拱手朝姜尔雍一揖到底。
“维宁如何?取自‘怀德维宁,宗子维城。无俾城坏,无独斯畏’。”姜尔雍侧了侧身,避开文木的大礼。
“维宁谢过尔雍兄。”文木说着又朝姜尔雍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