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在府里一手遮天的时候,趁现在还没撕破脸,你还是先跟华儿认个错吧,别再将此事闹大了,不然传出去你将咱们相府的脸面摆在何地!?”
见老夫人勃然大怒,蒋氏忍不住瑟缩了一阵,但是她却仍不愿低头,梗着脖子粗声为自己申辩道:“儿媳,儿媳怎么可能会私吞先夫人的嫁妆呢!华儿虽然不是我的孩子,但儿媳一直是将她视若己出的呀,之前将嫁妆的账册收在自己手里,也只是想着帮她暂时保存着,她毕竟只是个孩子,怎好打点这些——”
她说着恶狠狠地转头看任凤华,面上的笑意逐渐狰狞:“我自然是为华儿打算着的,但是华儿眼下只怕是姑娘大了留不住了,急着出嫁呢,这才对嫁妆斤斤计较起来了,这实在是,叫我有些寒心啊!”
蒋氏说着说着声泪俱下,好似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老夫人却只是冷眼瞧她,等到蒋氏期期艾艾地又要继续下文的时候,她才突然开口打断道:“好了别说了!你还嫌如今丢脸丢的不够多吗!?”
蒋氏被这声厉呵吓到,下意识地便噤了声。
老夫人嫌恶地扫了她一眼,忍无可忍地起身走向门口,临走时却还不忘给月华留下一句:“月华,你留在这里,帮着打点华儿她娘亲留下的嫁妆。”
说完这句,她便按着太阳穴在丫鬟的簇拥下离去了。
竹院里复又回到了两军对峙的场面,月华看了看两边,而后温和地开口问询道:“眼下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
琉璃赶忙上前回答道:“正对着账目找物件呢,刚过半。”
月华点了点头,轻轻卷起了窄袖,温声道:“那我也来帮忙吧,这样也能快些,找完上账本上的这些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一旁的蒋氏闻言不怀好意地“哼”了一声:“明知故问,难道还能少了你的不成?”
话语落下,却无人开腔应声。
就在这时,嬷嬷端着账本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突然讶然地“咦”了一声:“不对啊,这账本好像少了些什么,小姐,你先等等,老奴那还有一份从护国公府随着嫁妆一块送过来的清单,用那份对比更为妥帖些——”
话还未说完,蒋氏便先一步白了脸色,其实交账本的时候,她特地多留了个后手,交了一本残缺的账册,原本想着能蒙混过关,谁知任凤华身边还有这么大个拦路虎。
她越想越觉着后怕,趁着嬷嬷进屋拿清单的时候,她酸溜溜地提声刺了一句:“哪来的什么劳什子的清单,怕不是作假的吧,任凤华你可不要信口胡诹,反咬我一口!”
内间的嬷嬷听到了她嚣张的话语,登时三步作两步冲了出来,而后气冲冲地将清单在蒋氏面前甩了甩,气势毫不逊色:“怎得,大夫人是不相信这份清单的真假吗,若是不相信,大可以追本溯源,老奴大可以豁出这张老脸,回去请护国公大人来同您亲自对峙!”
“你这刁奴,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蒋氏被她一连逼退了数步,色厉内荏地怒吼道,声音却开始有些颤抖。
平日里任凤华在她眼前一直都是一副沉默无害的模样,因而一直以来,她都险些忘了人对方的另一重身份——护国公唯一的孙女。
先前因为被琐事搅扰,她竟然忘了继续使计离间这对祖孙,继而留下了这样大的一个隐患。
护国公战功累累,数十年如一日得圣眷不衰,如今任凤华虽然与她那早死的娘的母家略有生疏,但是毕竟血脉同源,光是这样一层关系,都足以让她举步维艰了。
蒋氏在心底盘算了一阵,终于后知后觉地收敛起手脚来,面上的凶相也尽数褪去,又变回了先前那个假惺惺的相府主母。
“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华儿身上淌着护国公他老人家的血,自然是不能作出这样的事的!”下一刻,顶着任凤华讥诮的眼神,蒋氏硬着头皮开口挽回僵局。
任凤华却只是冷眼瞧她,眸中阴晴不定。
上一世,就是因为听信了蒋氏这毒妇的谗言,她不仅对谗言深信不疑,甚至还亦步亦趋,到后来更是越走越错,最后甚至还伤了祖父的心,断了和护国公府的所有联系。
想到这,任凤华暗自捏紧了手掌,心中恨意翻腾。
蒋氏此人,狡猾成性,口蜜腹剑,集天下毒妇之大成,简直与毒蛇无异。
这一世,她定要斩断蒋氏的所有退路,让这毒妇也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这厢蒋氏还在尴尬地陪着笑,嬷嬷已经朗声念出了清单上的内容,只是刚报出后半份清单上的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