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如若真的到来,或许秦宸霄会变成她最好的选择。
夜已经彻底深了,远方的天际隐隐泛起了天光。
任凤华回屋确认了一眼秦宸霄的状况,决定待天亮后好生询问一番。
……
翌日一大早,榻上依旧歇着一道颀长人影,任凤华有些无语地帮他带上了幔帐,随即脚步轻轻地走出了屋子。
昨日下的雨在地上蓄起了不少水潭,任凤华刚想提起裙摆踩进去,就被嬷嬷急声喊了停。
“小姐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和孩子似的!”嬷嬷快步将她拉到了屋檐底下,絮叨着为她披上了大氅。
“嬷嬷怎得来了?”任凤华浅笑回望,眼中笑意盈盈。
嬷嬷闻言,先是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回答道:“小姐,刚收到的消息,说是蒋氏昨夜偷摸着将那道士送走了,你说会不会她们又想出了什么下作法子呀?”
任凤华按了按嬷嬷的手背,缓声宽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的眉眼逐渐深幽,片刻后,突然补上了一句:“对了,嬷嬷,劳烦今日帮我去向祖母告个假,就说今日我有事先不去请安了。”
嬷嬷点了点头,旋即有些焦急地追问道:“可是旧伤又发作了?”
任凤华赶忙笑着摇了摇头,出言宽慰道:“不是的嬷嬷,只是我今日突然懒倦,便想偷个闲罢了。”
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声赞同道:“是该累的,那宴会就够累煞人了,若是连个歇息的时候都没有,定然说不过去。”
安排好了一切后,任凤华好言拒绝了嬷嬷要为她收拾卧室的请求,随后便脚步匆匆地回了房。
谁知房门刚被推开,屋中人影就闻声而动。
打眼瞧去,才知秦宸霄已经醒来,正自觉地坐在桌前为自己添茶水。
“殿下若是渴了,尽管和民女吩咐一声便好,隔夜茶还是少喝为妙。”任凤华谨慎地停住了脚步,身子正好抵住门框,和屋里那位行走的凶器保持了安全的距离。
闻言,秦宸霄行云流水的动作出现了片刻的凝滞,短暂的静默后,他缓慢地搁下了茶杯,抬头朝着任凤华露出了一点稀薄的笑意。
后者登时如临大敌,试探着问候了一句:“殿下昨日休息得可还好?”
一语之后,屋内瞬间陷入了更磨人的沉默。
若说方才秦宸霄还是皮笑肉不笑,眼下就已经成了冷笑。
秦宸霄才刚刚醒转不久,难得的好眠令他身心熨帖,以至于让他忘了其中的蹊跷。
这么些年来,他几乎就没有在子时之前合过眼,为何偏偏到了这里,就能一夜好眠?
思及此,秦宸霄周身的气场顿时就阴郁起来,连出口的话语都带着森寒之气:“茶里被你下了药?”
任凤华自然知道对方在怀疑什么,只是连银针都刺不倒他,她又何必做无用之举。
想到对方怪异的体质,她很快就有了盘算,下一刻便快步上前拿过桌上的茶盏,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面对她突然的举动,秦宸霄难得失语。
任凤华则先一步翻腕将杯底亮给了他,同时沉声问道:“不知殿下对自己身上的毒,了解到何种地步?”
秦宸霄皱眉不语,抬眸示意她继续。
任凤华放正神色,语气也跟着凝重起来:“殿下的毒虽对身子骨有很大损害,但是也间接地锻造出了您百毒不侵的体质,平常的毒药根本就伤不着您。”
秦宸霄闻言却不以为然的嗤笑了一声,眸中尽是讥讽:“倒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一旁的任凤华很识趣地闭上了嘴,旋即静默地将视线挪到了秦宸霄虎口处细微的针孔上。
除却告知对方这一点外,她还想试验一番对方的痛觉到底损伤到了何种地步。
于是,待到秦宸霄神色恢复如常之时,任凤华缓缓地坐到了他的对面,随后认真地同他对上了视线:“殿下,我需要向您确认一件事……只是在确认之前,我需要你写下一份保证书——”
“保证书?”秦宸霄斜挑起眼角瞧她,语调上扬,不掩轻蔑笑意。
任凤华郑重地点了点头:“我需要殿下保证不会动手伤害我。”说完这句话后,她忍不住有些紧张地攥紧了手指,和这位晴雨不定的三皇子谈判,无异于虎口拔牙。
原以为都已经做好了躲开对方突然袭击地准备,谁料片刻之后,秦宸霄不怒反笑,低沉的嗓音难得带上了磁制的轻快尾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