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仿佛是入了夏。朱明荷一边脱外套一边说:“我想着,咱是不是该买辆车了?你的工作也有着落了,以后要是忙起来,上班下班得用着的。”萧腾想了想,道:“嗯,找个时间咱去看看。”朱明荷笑着说:“叫上爸妈一起去,自从上了班,咱全家也没有坐下来好好吃顿饭,我和咱妈也好久没有逛街了。”萧腾笑道:“行啊,咱一起去看看逛逛,再下个馆子。”
如果女儿嫁得好,娘家该是很开心的吧?
朱明荷的妈妈要是知道女儿过得挺,心里是不是会感到欣慰和喜悦呢?现在她正盘腿坐在自己家的炕上闭目养神,突然眼睛一睁,急急的下炕穿鞋,低着头往屋外冲,一下子撞在一个人的身上,两个人都哎哟了一声,只听那人抱怨道:“你着急忙慌得干什么?”
妈妈抱歉的说道:“哎呀,我哪知道你会回来嘛。”回来的是朱明柳,他一边向屋里走一边问:“你要去哪儿?”妈妈随着他走进来:“我想到了,我可以去问你奶奶啊!”朱明柳看了妈妈一眼:“问我奶奶?她能知道?”
妈妈道:“你妹妹走这两个月了,说不定会和你奶奶联系啊。我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朱明柳道:“妈,我倒觉得你可以给她打个电话,万一她没换号码呢。”妈妈试探地问:“要不就试试?”朱明柳不耐烦地说道:“你快试试吧!你闺女都不问问你过得好不好,你骂她一顿。”
妈妈笑着白了儿子一眼:“骂她有什么用。挣点钱是最要紧的。”朱明柳道:“哼,不指望能从她那儿得来钱。”妈妈拿起手机翻着通讯录:“那也得试试。现在可是钱要紧。”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母子俩面面相觑,朱明柳冷哼一声:“看吧,真不指望她。”他好像得了健忘症,很快就忘了刚才是他要自己的妈打的电话。妈妈嘟囔着:“要不说嘛,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指望不上。”朱明柳斜着眼睛看向妈妈:“妈,你也是做女儿的,你是泼出去的水吗?”妈妈伸手打了儿子一下,惹得儿子左躲右闪,大笑着求饶:“好了,妈,我错了。”
妈妈也坐下来:“虽说女儿是小棉袄,但那棉袄离得自己也太远了。还是儿子离得近哟!女儿再好,终究是要嫁到别人家的,没有儿子老了依靠谁,没有儿子这个家族的血脉还怎么传承下去,这房子这财产难道还给别人不成?”
朱明柳回道:“别说这些没用的!咱家还有财产?就这房子?哼!”
妈妈忙道:“你别瞧不上这房子,这就是咱的家,这叫不动产,多多少少都是一份财产。”
朱明柳摆手道:“你稀罕,不见得别人就稀罕——你快点想办法吧,我也30岁了,好容易有个漂亮媳妇儿,我不能让她跑了。我想着年底就领证。”
“年底?这都几月了?这么赶?”
“妈,赶紧定下来吧,今年结了,明年你就能抱孙子了。”
妈妈并不那么高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你就那么认了?你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无业游民,人家就肯依了你?儿子啊,擦亮眼睛,别把自己坑进去。”
朱明柳不高兴了:“不结婚,你就嫌弃我;我要结婚了,你又嫌弃我。我俩是两情相悦,都愿意着呢。照她的意思,恨不得现在就领证定下来。算了算了,我俩到镇上去租个房子住,不听你在这里叨叨。”说着,人就进了自己的屋,还真就收拾起东西来了。
妈妈的心里一揪,突然怜悯起自己来了。她不知道朱明柳是怎样认识了一个女孩子,两个人稀里糊涂的就确定了关系,但妈妈总觉得这女孩子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孩子。她虽然不允许别人说她的儿子半个不是,但她也明白自己儿子几斤几两,一个没工作没长相没家世的男人,就那么容易得了一个什么也不计较的漂亮女子,哪里会有这等好事?不行!女儿远嫁了,儿子又要决绝的走,她得为自己着想。
电话还是要打的!
没有接通的电话也没有再打回来,妈妈得抓紧时间,要赶在女儿换号码之前必须联系上。她再打还是无人接,难道女儿竟变得如此狠心?不会的!依她自己对女儿的了解,女儿不敢!
过了两天,电话真的打不通了,女婿的电话倒是接通了,但是里面传来朱明荷的声音:谁啊?挂掉它!不想说话!你要说你就说吧,我可不接。接着就是大门咣当的声音。妈妈这头看着墙上的表,早晨七点,她能出去干嘛呢?
“妈,有事吗?”
和女婿说吗?不!女婿虽是好性的,但不是好说话的。他在自己面前可是笑面虎,心里的不满不会直接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