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只是出于男人的风度吧,颜绯如是想,抬头望着天上圆月,对谢知的话较了真:“未经允许,我并不欢迎任何人进入我的地盘。”
她又纠正了一下:“外卖和快递除外。”
送钱上门的也除外。
谢知已经知道该如何拿捏颜绯说来就来的脾气了,对她突然列出的规矩从善如流:“那就送到门口,等确认你平安到家就走。”
关于男女之间的相处之道,即使没有经验,比起颜绯的一身芒刺,谢知的内敛沉着更具优势。
“三爷,您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么绅士?”颜绯感到好奇,她虽然长得不错,倒也不至于让这么个大佬对她体贴备至吧。
“你所理解的每个女人,在我过去的生活中是基数很小的存在。”谢知思索了会儿,“从比例上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具备参考性。”
说着,他把她往身侧拉了一下,避开地上一个水坑。
颜绯盯着脚下,脸不争气地红了,这他妈到底是谁的地盘啊。
“那……您今年贵庚?”沉默了几秒,颜绯开始转移话题。
“27。”谢知眉头轻蹙,是嫌他老吗?
“哦,是该结婚的年纪了啊,您居然还没接触过几个女人?三爷,您该不会是……”
“嗯?”谢知静等她往下说,颜绯却打住不再继续,眼珠滴溜溜转,神色慧黠狡猾,像一只误闯人间的精灵。
谢知淡笑:“你要是想知道,不妨试一试。”
颜绯一怔,明艳的脸上露出夸张的惊喜表情:“那我岂不是占了大便宜?”
“可以这么理解。”
“三爷,您真自恋。”
“颜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
……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因为缓和了最初的剑拔弩张,一长一短的影子踩着碎石细沙,走在寂静的山道上,月夜下的散步,气氛竟有些温馨融洽。
身后的童洛明三人和他们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也没有出声打扰,肖地还觉得前面的俊男靓女怪好看的。
要是苏大勇没有出现的话,颜绯今晚也许也会做个好梦。
“就送到这吧。”两面矮树丛掩住一条蜿蜒的阶梯小道,颜绯透过树叶的缝隙,一眼看到苏大勇蹲在前面的石头上抽烟,地上的烟头明明灭灭,如同野兽猩红可怖的眼睛。
谢知的身高让他比颜绯更早发现苏大勇的存在,闻言轻问:“有麻烦?”
“不麻烦,打一顿就好了。”颜绯脱下腕上的发绳,开始扎头发,一副女战士出征的姿态。
谢知垂眸注视她精光乍现的眼,笑叹:“过去也是靠武力解决麻烦的?”
“倒也不是。”颜绯皱了皱眉,“像苏大勇这样找上门的麻烦不多。”
谢知摸摸她的发顶,柔声道:“颜绯,还有一句话你也好好记着。”
“什么?”颜绯扎了个青春洋溢的高马尾,扭头看着他。
“男人不会让女人独自去面对危险的。”
颜绯尚未来得及解读他的意思,肖天肖地快步跑了上去,没一会儿,上面就传来苏大勇惊慌的大吼:“你们想干什么?啊!哎哟老子和你们拼了……啊!我要报警!我……唔!”
再无声响,估计是被打晕了,转眼,肖天就扛了人三两步迈下来:“先生。”
谢知颔首:“查清楚过去几年的案底,交给老赵处理。”
肖天“嗯”了一声快步下山。
颜绯咬了咬唇:“你怎么知道他有案底?”
“看他那样子也不是第一次来威胁您了吧?”肖地依然留下来保护谢知,冲颜绯咧嘴笑,“颜小姐,以后这种大半夜埋伏在半路的变态,您就全权交给我们,保证打过一次就变乖,不需要您自己动手。”
颜绯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危机解除,谢知牵起她的手拾级而上。
颜绯又一次不知所措了。
在今晚以前,颜绯都是一个人走这条路的。
听姑姑说,那间剧院一开始只是一个破败道观,住着几个天天出去招摇撞骗的算命风水大师,随后土地被圈划售卖,道观也被推倒重建,那些算命大师就再也看不到了。
颜绯的父亲颜崇生前是一个话剧导演,颜绯从小就跟着父亲泡在剧场,熟悉一部话剧从起草创作到搬上舞台的艰难流程。
后来市场不景气,话剧渐渐乏人问津,原有的剧院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