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玩儿玩儿,我现在也消费得起了。”
“你去干嘛?什么春花儿翠叶儿的你能喜欢?”
“你不是常常教育我,男人都是一种货色吗?我跟你,半斤八两。”
“兄弟,看来你受的打击真不小,这种话也说得溜溜上口了。你听我一句,这女人啊,就这么一回事儿,好看不中用的多得瞎子都能见着。今儿我可真得教训教训你,你说……”他的话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我心不在焉地只顾吃饭,便气冲冲地一把夺走了我手里的筷子,“我今天可跟你说正经的,你能不能认真点儿!”
张进一反常态地严肃着脸,那些已经在嘴边挂油了的滑腔怪调也一骨碌地全被收了起来。
“我真没事,张进,过去的事不想提了。”我把语气放得轻松。
“知道,其实你是个明白人。你在这儿住了有快三年了吧?”
我点头。
“三年,不短了。可三年了,我就没见你那么呆过。”
“呆?”我这才想起,雅林刚走的头几天,我的确在自己的卧室里一呆就是一整天。
“你那几天呆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一个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软弱的人让人看见了软弱,那只能说明,他真的遇到事儿了。”
我将背靠在椅背上,静静地坐着,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
“你呀,自己的事儿都不爱说,不管多大,不管多严重,总是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好像什么都能摆平似的。等你也终于遇到摆不平的事儿了,你就开始听别人的意见了。不是吗?我记得很久以前我就跟你说,叫你多在公司的事儿上操点儿心,你就是不听,整天混吃等死,摆着那么好的脑筋浪费。现在你怎么听了?觉得有道理了是吧?觉得你那套小儿科的想法不现实了是吧?你早听我的,现在肯定早翘了我们组那傻叉儿组长的位了,他哪有你能干事儿啊?你现在懂了吧,男人没有事业,不可能有爱情!不说别的,你要早一点儿坐上个组长的座儿,那姓罗的小打工妹儿还能离得了你吗?”
我耸耸肩笑,以前张进这么说雅林,我心头肯定不舒服,而现在,我只当是笑话听听。
但,我永远无法把雅林和那些世俗联系起来。遇见她的那段日子,我就像是去过一片一尘不染的原始森林,和她在一起,同和其他任何人在一起,像是处于完全没有瓜葛、没有重合的两个世界。不论结局如何,她在我心里,永远都会是那个样子。
“这天下的女人也就那么回事儿。你接触得不多,你要看多了玩儿多了,你就明白了。我是见得太多了,我还能不知道吗?甭管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中看的不中看的,甭管比你大比你小,结了婚还是没结的还是结了又离了的,甭管是黄花大闺女还是老处女,都一样!我跟你讲,都一样!”
张进讲得眉飞色舞,慷慨激昂,恨不得提着我的耳朵往里灌。但他那些把女人贬得一钱不值的理论,却着实把我笑得前仰后翻。
“你认真点儿行不?我可是在讲你的事儿!看你为一个女人成那个样子,我他妈气愤!”
我捂着肚子忍住笑,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
“有这么好笑吗?我操!”张进骂了我一嘴,气呼呼地一个劲儿接着吃起饭来。
我真是很久没那么疯狂地笑过了,也不想去制止狂笑的冲动。于是我干脆不再拿起碗筷,就看着张进赌气般的往自己嘴里填塞食物而笑个不停,直到他把桌上的菜全吃光,得意地瞪我一眼,表示“让你笑我,看我不饿死你!”
***
我拒绝了杜经理的馈赠两天之后,又接到了他的电话。
手机响起的时候,我刚从外头回来,正准备把外衣挂上架子。张进在外忙生意,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我看到手机上显示出杜经理的名字,迟疑了一下,才点了接听键。
“小海,是我,老杜。”
“杜总好,是不是又拉到桩大生意了?”我客套着。
“这么神,小海!还真让你给猜着了。”他很不自然地笑了两声,幽幽地吐了句,“刚从外面回到家里,辛苦了吧?”
这话让我心里一震——他知道我刚从外面回来?他怎么知道得这么准确?他在监视我?
我的意识一瞬间转移到楼下,立刻走到阳台,探出头向下看——一辆崭新的轿车就停在楼道口,开门走出来的是杜经理的私人司机,他正仰起头向阳台上的我招手!
“看见了吧?最新款的大奔,怎么样?还行吧?小海你不就是年轻人不相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