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chūn香大步跨出房门,拿着一些衣物往浴房走来,她的前襟湿了一大片,衣裳被汤药染得黑乎乎的又贴着胸口,只能去换衣裳了。
chūn香走到一半,看家丁还想跟上来,又骂道:“怎么着,你们难道还想盯着我换洗不成?”
家丁忙说不敢,chūn香这才点了点头,吩咐道:“你们两个还不快去给我烧些热水,叫我弟弟拿进来,我在里面等着换洗,总不能这样回去,叫老爷看见像什么话!”
chūn香走进浴房,便将门窗牢牢锁住,又在门缝里细细的往外看,看得家丁真去烧水了,才小声的呼喊林纸鸢的名字。
林纸鸢赶紧从杂物间里出来,chūn香进苟宅之前和林纸鸢有过几面之缘,此时看到林纸鸢更是喜不自禁,一把握住她的双手。
“纸鸢,昨日听到chūn生给我报信,我不知道有多开心,若是其他人说要帮我扳倒苟贼,我定然不信,觉得是那苟贼叫人来试探我,但你说帮我,我是肯定信的。”
chūn香围着林纸鸢左看右看,是好不容易能说会儿真心话的样子。
“你气色真好,看来没有跟着黑背受苦,不像我,在苟贼那活地狱里人不人鬼不鬼,若不是爹娘的大仇未报,我早寻短见了。”
林纸鸢惊讶道:“你知道我嫁给了季明烨?”
chūn香笑得眉眼弯弯:“松阳县谁不知道这桩事?我听到之后十分佩服你,也为你感到高兴,要不然,我为什么信你?就是因为我们两个有共同的仇人。对了,你说要扳倒苟贼,可有什么好法子?”
好不容易等chūn香说到正题上,林纸鸢赶紧说道:“我是这么想的,你常年伺候在苟贼身边,那起子家丁又看管得这么严实,定然是知道苟举人的一些yīn私的。你虽知道这些东西,但自己不得自由,chūn生腿脚又不好,便是手中有些把柄,也没有人替你去报官告状,gān脆你将这些事告诉我,我去帮你趟这趟官司,如何?
chūn香眼睛亮了起来,说道:“我还真知道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chūn香正要细说,浴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二女一惊,林纸鸢正要躲避,就听到chūn生在外面喊道:“姐姐,水烧好了,就放在门口。”
二女放下心来,chūn香过去把门拉开一些,让chūn生把水推了进来,随即又锁好门。
chūn香继续说道:“你知道吗,蔡管家被打死了。”
林纸鸢惊喜之余又有些疑惑,这和前世的结局不一样啊,忙问道:“为了什么打死的?”
chūn香笑道:“听说是和苟贼的丫鬟通jian,这狗腿子也算是罪有应得。我还知道苟贼之前打死了两个丫鬟,就丢在后院的枯井里。杀人偿命,这三条人命能不能扳倒苟贼?”
林纸鸢叹了口气:“这可不行,本朝律法,打死奴仆杖三十,徒一年,何况苟贼是举人,没有人会当真的。”
chūn香急道:“那怎么办呀,苟贼防我防得极严,我不知道其他事了。”
林纸鸢诱导道:“你再想想,想细致些,就从衣食住行方面开始想,苟贼有没有吃些不该吃的,穿些不该穿的...”
chūn香不知所谓,面露疑惑,突然她瞪大了双眼,说道:“我,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但这件事,我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
“你且说说看。”
chūn香说道:“苟贼乱涨佃租那会,我去县衙告过他,虽然县令没理我,但我见过县令穿的官服。
苟举人也有几件一模一样的官服,只不过县令的官服是蓝色的,胸前绣的是小鸟,苟贼的官服有蓝有红,胸前绣的是仙鹤、锦jī、孔雀之类的鸟,其他地方倒是都差不多。
我开始都没把那衣裳和官服联系起来,是苟贼每次在我面前穿时,总要关闭门窗,且从不穿出去,我才想到这种衣裳有问题。”
林纸鸢长出了一口气,今日之行,已经成功了一半:“chūn香,依你的说法,苟贼这是私藏三品以上官员的官服,此为重罪,罪可处斩!”
chūn香又惊又喜:“这是真的吗?藏件衣裳而已,能判这么重?”
林纸鸢点了点头,她看着chūn香骤然绽开的笑脸,活泼,明媚,不免回想起前世chūn香的结局。
chūn香最后呈现在她面前的形象,是一具血淋淋的尸首。
前世林纸鸢进入苟宅后,chūn香因和她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