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伟连夜派人去找程煦,都无果,急的团团转,正打算差人给程忌报信,就有军士来报,程煦回来了。
只见程煦背着一个年纪差不多的男孩,自己累的满头大汗,男孩趴在背上睡得香甜。
兵士上前接过人,程煦擦擦脸上的汗,指着他的伤腿嘱咐道:“送去给范大夫瞧瞧。”
众人应声而去。
迟伟上前,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吓死老子了。”
程煦讨好道“迟叔,别生气,看在我把人追回来的份上,您就别计较了。”
迟伟看着那个黑不溜秋的干瘦身影“那小子就是昨夜里的黑影?”
“是,应该是附近村子里侥幸活下来的,他娘昨晚上咽气前托付给我,我就给带回来了。”
迟伟点点头,吩咐道“黄皮,等人醒了,去问问那个村的。”
“是,将军。”
说完回头教训道“你小子下次再敢单独行动,小心老子打你闷棍丢在山里喂狼。”
“好好好,迟叔,不敢了不敢了。”
少年醒来时,瞧见一个老人正坐在床头煎药,见他醒了,支使身边的药童去传话,不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走了进来。
“多谢范大夫。”
老头恭敬行礼“公子言重了。”
程煦坐在床边,笑道:“睡了两天两夜可算醒了。”
说完递给他一张面饼,少年警惕的瞧着,没有接。
程煦掰了一块塞在嘴里,边吃边说“你的伤没有伤到筋骨,养一段时日就能恢复。范大夫是军中最好的军医,你要乖乖听他的话。”
少年见没有问题,抢过面饼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程煦倒了杯水塞在他手里“慢点吃。”
少年吃完,打量着面前的人。
“你叫什么?”
少年并不回答,程煦也不生气“好好养伤,得空我再来看你。”
说罢,起身朝帐外走去。
“…攀崖坎”
程煦撩起帐帘的手一顿,和煦一笑“知道了,攀崖坎。”
程煦走后,黄皮进来盘问。
“小子,你叫什么?那个村的?”
攀崖坎看也没看黄皮一眼,躺回床上闭着眼睛。
“嘿,你别不识抬举。”
说着便要伸手推他,下一秒范大夫的蒲扇打在黄皮手上。
“做什么,我才包好的伤口。”
黄皮委屈巴巴的摸着手背,“范大夫,是他不理我。”
“你也瞧见那些个村子里是什么情况,半大的孩子,何必逼他。”
“可是,将军那里。”
“刚刚公子来过了,有什么事直接问公子最清楚了。”
黄皮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多谢范大夫指点,我走啦,得空过来帮您切药。”
“去去去,每次都是只说不做。”
黄皮走后,攀崖坎睁开眼睛看向床边的范大夫。老人背对着他,一手拿着书,一手用蒲扇扇风,也不问他什么。
几天相处下来,范大夫虽然话不多,待人却很温厚,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相处得很融洽。
闲时,攀崖坎会跟着范大夫学些寻常药理,攀崖坎很聪明,说过一遍的药,就能记住名字和功效,范大夫很喜欢便时常教他,还教他写字,攀崖坎也努力学着,进步飞速。
攀崖坎每晚都会摸一摸从母亲手上扣下来的木牌子,被范大夫瞧见了
“这是镇南军的军牌。”
范大夫从腰带上取出自己的军牌,递给攀崖坎指着上面的字说“这三个字是镇南军,后面刻的是名字。”
攀崖坎将木牌翻过来,果然刻的字和自己那块不一样
“您叫什么?”
“范白草。”
“白草?是性凉味甘,清热凉血的白草?”
范大夫点头“你的是谁给的?”
攀崖坎摇了摇头,将木牌递给范大夫。
“原来是公子的牌子。”
“为什么叫他公子?”
范白草摸着花白的胡须,笑道“你可知镇南总兵,龙虎将军程忌。”
程忌刚刚拿下云国,名号传遍南境,攀崖坎自然知道。
“程煦是他的儿子,军中人叫他公子,以示尊敬。”
回想起那日威胁要扒了他裤子的狗皮膏药,身份竟然如此尊贵。
“他看着不像是个富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