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南境云州
庆云帝的圣旨很快送到将军府,宣旨的是吏部文选司的员外郎。
皇帝制曰,
征南将军程忌,忠勇双全,屡建战功,今为大齐夺得一州之地,晋为龙虎将军,领总兵官。
镇南军上下赏三月军饷。凡战死军士,家中免赋税徭役半数,并领二两白银;其余将校军官按军功奖赏提拔、抚恤安慰。
朕特赐名云州,与大齐的年号同字已示皇恩。云国王室凡归顺者不杀,依旧享有原本的住宅田铺。
云州三司官员未到前,由总兵代理一州政务刑法,钦此。
“臣程忌领旨谢恩。”
员外郎将圣旨交给程忌,忙将人扶起来“将军快请起,战报一传回京都,陛下十分高兴,亲手写下圣旨送到吏部,让下官连夜上路赶赴云州。”
“有劳大人了,府中已经备好酒席,请。”
“好好好。”几人簇拥着朝宴席走去。
程煦从地上起来,问身边小厮“小姐去哪儿了?”
“今日午后,小姐拿着弓箭和木公子出了门。”
“木公子?”
“就是云国王子,木祥。”
程煦皱紧眉头“出去了几次?”
小厮想了想,回道“有一个月了。”
傍晚,木祥刚刚把弓袋箭囊解下,房门就被人推开,老嬷嬷被人拉住站在门外。
程煦走到他面前,一拳打在他脸上,木祥起身反击,两个少年就在房中扭打起来。
“为什么接近我妹妹。”
“为什么要打云国。”
“你接近她要干什么。”
“你们打云国又是为了什么。”
程煦提着木祥的衣领,举起的拳头没有再落下,他用力将木祥推开,警告道“别再招惹我妹妹。”
木祥用手背擦去鼻血没有答应。
“你!”
程煦努力压下怒气“你到底想要什么?官职,地位,钱财还是女人?”
“我最想要的已经被你们毁了。”
面前的人家破人亡,而造成这一切的是镇南军,程煦的底气弱了许多。
“我爹是奉命出征。”
木祥愤愤然,“别人的命令一定要听吗。”
“你当王子时,违反王令的人又是什么下场!”
木祥瞪着程煦,无力反驳。
“一场战事下来,多少将士血洒沙场,家破人亡的不止你木祥一个!你要是非要找个人恨,也只能恨群雄逐鹿,殃及池鱼,天下之主,不爱和平。”
木祥鼻青脸肿的靠在墙边,明明已经眼眶泛红,依然咬紧牙关不让泪水流下。
程煦又缓了些许口气“为什么接近我妹妹。”
脑中不由闪过那个笑颜如花的人,努力不去想她善意的眼神。
“我想活着。”
程煦心中震动,蹲下身子看着木祥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陛下已经下旨会善待你们,镇南军没有人会伤害你”
木祥眼皮一颤,半垂的眼睁开,愣愣看着程煦。
“我知道从云端跌落的滋味一定不好受。但人活一世,没必要把前程堵在别人身上,自己挣来的才是真的。”
说完后程煦起身走了,老嬷嬷跪在木祥身前抹泪。
漫长的夜晚,带着寂寥孤独而来,也终将会在黎明消散。
天总是会亮的,人总是要长大的。
圣旨已下,云王和王后的棺椁终于能下葬。
葬礼很冷清,王公大臣为了表明立场都借故不来,空旷的大殿上,只有宫人的哭声。
棺椁出城时,百姓们站在路边看着,没有哀恸,没有嘲笑,只是静静的看着送葬的队伍。
战争带来的伤痛已经让人疲惫不堪,没有人有精力去关注已经落败的王族。
繁琐的仪式结束后地宫的大门缓缓关闭,木祥跪在地上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响头,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王城。
从此,苍茫茫天地,孑然一身;前路坎坷曲折,一人独往。
云州镇南大营
程忌,迟伟,林富,尉迟卫正围在地图前商量作战计划。
林富道“将军,斥候回报蛮国西调十万大军,已固边境。”
尉迟卫指着地图,道“蛮人凶悍,且蛮国群山罩有瘴气,易守难攻。”
迟伟“咱们先打渝国?”
程忌摇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