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别乱扯了,你一只手不方便,也别乱碰水,杂事都让下人来做就好,明白吗?”颜以方一边给云清衡受伤的手臂缠着绷带,一边絮絮叨叨的道。
云清衡从始至终,眼睛都没从颜以方脸上移开过,那眼睛里幽深的光,灼得颜以方都有些不敢抬头看他,待包扎完毕,云清衡忽道:“舅舅对我真好。”
“咳咳——”颜以方好似见鬼了一般,跟甩开一个烫手山芋一样,甩开了云清衡的伤手。
我对你好吗?
面上烧得慌。
颜以方有些手足无措,目光都有些漂移,他伸出手去拿面前的茶壶,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拿着茶杯的手都在抖。
更要命的是,他倒了好几下,都没能从茶壶里倒出水来。
他不死心,将整个茶壶都要倒过来了,非的跟这茶壶杠上了似的。
当啷——
茶壶的盖子掉下来,砸在桌面上,发出好大的响声。
茶壶里一滴水都没有。
连个茶壶都在跟他对着干!
颜以方的怒气就上头了,他很是不满的将茶壶同茶杯往一旁一扔,怒道:“怎么连杯水都没有,这儿的下人都是怎么做事的?”
说完,云清衡的神色有些尴尬,眼神飘忽,模样遮遮掩掩的。
但颜以方没放在心上,当下他太尴尬了,只想赶紧摆脱这里,他一甩袖子,道:“口渴,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着点,好好歇着吧。”
才刚起身,便走不动了。
他被云清衡抱住了。
“我去为你弄水,你不要走好不好?”他的声音有些喑哑,竟是已经带上了哭腔,他说,“至少今天,今天别走好不好?车迟走了,我睡不着,一直在做噩梦,梦到,梦到……”
他没敢说他梦到了什么,但颜以方也大约是猜出来了。
当初故意送他去死,他都没说什么,回来的时候还跟个傻子一样那般开心,但如今变成这幅模样,全都是因为——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浮上心头,鬼使神差的,他转过了身。
“就今天,明天开始,不可以再这幅鬼样子了,听到没有?”
“嗯!”云清衡重重点了点头,点头那一下,几乎要将眼眶里的泪花都给晃下来了。
说完,颜以方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连忙补充道:“就陪你睡一晚上,不做别的,听到没有?”
云清衡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什么别的?”
颜以方觉得可能先想歪的好像是他自己,伸手扶住额头,叹息道:“总之,别动手动脚的乱来,知道吗?”
“嗯!”他又点了点头。
哭过之后就是笑,随后,云清衡笑眯眯的拉住颜以方的手,就要往床上去。
等,等一下,我我我,我还没准——
“这是怎么回事?!”
虽说存着那么一丝尴尬抵触的情绪,但是身体的反应却还是很诚实,甚至还是先于云清衡帮他掀开了被子。
这一掀,就看到了面前那骇人的一幕。
好几条通体黝黑的毒蛇在床上扭曲着身子,朝他吐着信子!
见状,云清衡先是一惊,随后,又像是早已习惯了似的,夺过颜以方手中的被子又将那些毒蛇盖住了,他一把转过颜以方的身子,把他往旁边推,急道:“没事了,我马上处理好,你,你别走……”
颜以方登时便了然了,他挣脱云清衡的束缚,怒了:“这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看他这般熟练的处理这些东西的样子,就知道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其中缘由,颜以方一想就明白了。
还是跟你有关啊,谁让你每天这般对他,才会让别人觉得,他是可以轻慢的角色,甚至,又因着他总是往你身上贴的死皮不要脸的行为,更加惹人生恨。
这人最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下人不做事,甚至还换着法的欺负他,有比地牢里的囚犯好很多吗?
这些日子以来,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云清衡身上都发生过什么?他明明,从前都是被别人抢着讨好的人啊。
在颜以方愤怒的质问下,云清衡只是低着头,咬着唇,不说话,蝉翼一般的睫毛轻轻颤着,好似内心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好啊,好。”颜以方长吸一口气,“你不说,我自有法子查到!”
“不要!”云清衡忽的上前,抱住了颜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