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厅堂后众人查看窅娘,竟是毫发无损,好笑的是,窅娘此时酒醉尚未苏醒,所以这一路上竟毫无知觉。
苏缇取掉窅娘口中娟帕,饶娥萱草两个干练的丫头上前,另捆了她手脚,把她放置在内院厢房里一间闲房的床上,由饶娥和萱草两个轮流看守着,外面又派了几个小厮严加把守,苏缇遂与众人各自歇息去了。
苏缇奔忙了一夜十分疲累,只喝了几口水,便回房去狠狠地睡了一大觉。
她再次醒来时,天色已近午时。
她到处找了细君几个一圈,却都不在房中,猛然想起窅娘,就急忙赶去厢房探看,刚一进门,倒看见细君几个人伴着窅娘正在说话,窅娘身上捆的绳索已然除掉。
窅娘一抬头看见苏缇进来,神色里就带了几分慌张与惧怕,细君与苏缇相视一笑,转回头来安慰窅娘道:“你不要怕,她是个极好的姐姐,你相信我,你住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说着带了竹心几个和苏缇一起出来,留了饶娥伴守窅娘,吩咐了几个小厮当心,就和苏缇一起回到屋里。
萱草伺候苏缇梳洗了,大家一边吃午饭,一边听细君说起详细,苏缇睡着这段时间,这窅娘已被细君说服,情愿配合大家的计策,细君遂叫她在一块丝绢上,书写了约梁卓文见面的信,并取了一块梁卓文送她的玉佩,放在一起交给了公孙敖,公孙敖已经着人乔装改扮去送给梁卓文了。
细君又将窅娘的身世说与苏缇听,细君与她叙谈中得知,原来这窅娘是个苦命的官宦之后,她父亲获罪后,才被卖给了妓馆娼楼,受了数不清的苦楚。
后来,遇到这个惯在烟花柳巷中追蜂逐蝶的梁卓文,本以为从此苦尽甘来脱离苦海,却不料这梁卓文只是图个一时新鲜罢了。
窅娘也是个聪明之人,既看透了梁卓文薄幸寡情,自然会想要抽身退步,所以便对梁卓文不冷不热。
这梁卓文却偏是个贱性子,窅娘越是不理他,他反而越是执拗起来。
他仗着自己是城主的儿子,一向横行霸道惯了的,看窅娘对他冷淡心里恼怒,就着下人们发下话来,不许窅娘再接其他客人,更不许人与窅娘赎身。
妓馆老鸨儿几番劝她去跟梁卓文低头,窅娘死也不肯,老鸨儿便对她又打又骂,院里平时就嫉妒她的姐妹们,便也有趁机落井下石的了。
窅娘自伤身世,原本还想着有些希望,能再遇到一个知心人脱离苦海,如今被梁卓文处处封死,所以对梁卓文深以为恨。
然而,她本是一个柔弱女子,面对霸道强权也无可奈何,所以确实闷出一些心病来了。
苏缇听罢点了点头道:“我看她屋子里放着笔墨书册,还有些惊讶,如今听你这一说,倒也不足为怪了。”
她又笑一笑道:“她和那梁卓文眼下的情况,倒对咱们十分有利。”说完急急忙忙进了点食物,又匆匆漱了口,就和细君几个赶着去见公孙敖。
细君苏缇几个进门之时,派出去送信的公孙雍、公孙丁正好回来复命。
雍、丁二人禀报说,那梁卓文接到窅娘信物后,以为窅娘忌惮他权势,到底回心转意了,遂兴冲冲叫身边的人偷偷出来传话,说明日必定按时赴约。
众人听了这话,个个面露喜色,公孙敖吩咐雍丁二人下去用饭,之后另有派遣,二人领命下去。
不一时,又见韩川宋征吉带领十几个人,满身泥污地回来了,公孙敖问二人:“如何?”征吉韩川答说再有半日即可齐备,遂叮嘱二人先去吃饭,饭后歇息片刻再去不迟,二人领命带人下去吃饭。
公孙敖这里召了申无畏罗勇等人并几个家将,安排交代了各自的差事,便命他们带着几个家将下去了。
这才转回头来吩咐苏缇如此这般,苏缇兴奋地点头答应。再吩咐细君,务必看好窅娘,万不可疏忽大意,说罢催着苏缇回去养精蓄锐,苏缇遂听话地携了细君几个回房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