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封号何来

锦文王深深的看了百里寄怜一眼，眼里的情绪很复杂，像是包含了无限的慈爱但是远不止如此。

百里寄怜盯着御案前的花纹发呆。

她知道自己的父王此番召唤她来养心殿是为什么，但是她要等父王自己说，或许是兰公公的话让她想岔了呢？那个小时候和她信誓旦旦保证让她将来可按自己心意选择如意郎君的人，怎么会舍得让她去和亲？

百里寄怜这么想着，心里忍不住升起一丝希冀来。

“四月既望那日便是东乾国太子的生辰，前几日东乾派来使者，特意邀请公主出席寿宴，黎儿，你向来聪慧，不会不知道这到底代表了什么。”锦文王的语速很慢 ，百里寄怜只觉得那一字一句就像巨石一般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百里寄怜低垂着头，发髻边的流苏随着主人的动作轻微摇晃着，锦文王说完这句后也不再多说，压抑的咳嗽在大殿回荡，带着空前的寂寥。

百里寄怜缓缓吐出一口气，抬起头直视圣颜：“儿臣明白，但是父王莫不是忘了，父王膝下的子嗣不止儿臣一人。”

新泰，乐康哪个不是公主，凭什么只召唤她来，凭什么只找她，这不公平。

百里寄怜天水碧色的眸子里有水光闪动，她小时候最喜欢的便是黏着父王和母后，坐在父王的膝上整个南锦都是她的，她是最受宠的小公主，但是为什么最后却变成了这样？

“父王难道忘了，您当年承诺过寄怜什么？”

锦文王有片刻的怔愣。

百里寄怜道：“当年母后失踪，您抱着儿臣在膝头安慰，说会一辈子不亏待儿臣，上至后宫凤印，下至一粥一饭，只要儿臣喜欢，您都依着儿臣。您还记得吗？”

锦文王嘴唇颤动了两下，没出声。

百里寄怜上前一步，继续道：“当初您还说，儿臣的名字是母后起的，寄字，寄托了您和母后的期望，希望儿臣一辈子快快乐乐的；怜字，则是儿臣玉雪可爱，讨人喜欢，也希望儿臣能够找到一个真心对待儿臣，怜惜儿臣的驸马……”百里寄怜又上前了两步，语气近乎质问，“那为何要让儿臣去联姻？”

锦文王用一句话将百里寄怜的质问尽数驳回：“因为你是黎九公主，南锦的圣女。你必须要为南锦做些什么。”

锦文王的情绪有点激动，又咳了好几声，一旁的兰公公连忙递上一方锦帕。

用锦帕擦拭了一下嘴角，锦文王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召唤百里寄怜的目的开门见山说了出来：“知道孤为何给你封号黎九吗？”

百里寄怜只是盯着他，没说话。

“黎明的黎，象征着希望，光明；黎民的黎，代表着黎民百姓。孤想要的，是这个天下，”锦文王说出了自己的野心，“你是父王和王后的嫡公主，天生异瞳，出生那日冬天百花争荣万木回春，是公认的圣女，与那有战神之称的东陵锦宸最是相配。加上黎儿你天资聪慧，定能在东陵锦宸手里得到对南锦有利的东西，等到南锦东乾联合，消灭西岐北廖易如反掌。到那时候，父王未尝不可在你的帮助下，建立一个诸侯称臣，四方来拜的皇朝。”

百里寄怜看着御案后的锦文王，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满是向往，野心勃勃。

天水碧色的桃花眸弯了弯，那弧度像是在笑，眼尾却是荡漾开了一层薄红。

百里寄怜行了一个大礼，弯腰俯首的时候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掉落在养心殿的朱色地面，并不惹人注意 。

锦文王叹了一口气，似是十分无奈：“寄怜，孤希望你可以理解父王，毕竟东乾的野心昭然若揭，四国之间本来就时长爆发战事，为了不受制于人，我们必须先发制人，才有赢的机会。”

“是，儿臣明白。”

——

出了养心殿，原本明亮的天气变得有些暗沉，兰公公得了锦文王的命令送黎九公主回去，走到轿辇前时，百里寄怜却将兰公公拦下了。

“王上身边少不得兰公公照顾，兰公公还请留步吧。”百里寄怜说罢，径直上了轿辇。

兰公公站在轿辇外，也不多说，只是行了一个礼便走了。

轿辇行走的比来养心殿时慢了些，百里寄怜坐在其中闭目养神，脑海里却不停的回想在养心殿的种种。

不知过了多久。

“唉……”百里寄怜睁开眼，撩起轿辇垂落的珠帘往外瞧去，明明还未到酉时，天色竟然完全暗了下来。

走在轿辇旁边的姽初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