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如梦初醒
赛诗会上,风度翩翩者有之;桀骜不羁者有之;自命清华者有之;正义凛然者有之。
但,无论怎样的表层下,总掩盖不住他们内心的鄙夷和不屑。
而当凌泪荷这个众矢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那一张张脸的变化都被凌泪荷尽收眼底。有更鄙夷不屑的神色,有贪婪欲望之色,也有呆愣不知所措的。
而唯一不同的,只有一张脸,凌泪荷的出现并未在他眼内掀起任何波澜。他,处变不惊,而凌泪荷也发现了这个人的不同。
他有一双灿若星辰的金瞳,凌泪荷不禁感叹,此物只应天上有吧。
看不清他的面容,他以白纱蒙面,但一双金瞳已足以颠倒众生。一双眼睛冷冷得不夹杂丝毫温度,却又是那么的熟悉,很熟很熟的那种。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似已深入骨髓。对上他的眼睛,千言万语,似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可是又该对他说什么呢?他只是一个匆匆过客而已,于她,只是如此,也只会如此。
莫名的悲哀涌上心来,“荷,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星光瞬灭。她的心不知为何,不受控制的失重,随着某物的坠落一起坠落,坠落……
“姑娘,姑娘!”凌泪荷的身子开始不住的摇晃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走神了,晓玉正摇晃着她。凌泪荷再一次向人群中瞥去,他,那个金瞳男子,在哪儿?可是她再也找不到那个身影,那对金瞳似从人群中蒸发了似的。
“姑娘,你怎么了?”晓玉焦急的声音出现在耳畔,“没事。”她敷衍着,心里却莫名的难受。
“可是,姑娘,你为什么哭呢?”
哭?摸了摸脸颊,沾了满手的泪渍。这是怎么了?用得着为了个也许只是幻觉的男人泪流满面吗?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不自觉地李清照的《一剪梅》被凌泪荷念了出来。难以想象,平日冷静自制的自己今日却如此失态,如此这般将赤裸裸的自己暴露在外,泄露自己的心声。
“好词!好词!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一老者做拍案叫绝状。
老者神采奕奕,和蔼亲切的盯着她,“姑娘可否再赏佳句,就以这绣屏上的菊为题,聊足我愿。”
是题目吗?这又有何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肚子里的墨水也是不少的。千古名句皆是信手拈来。
“老先生过誉了,那就献丑了。”
凌泪荷手握狼豪,一挥而就,书毕将宣纸上的诗让晓玉递给老者。
咏菊
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
毫端蕴秀临霜写,口角噙香对月吟。
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
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哈哈~~~真是后生可畏啊!如此七窍玲珑心,老朽就只好遮羞而去了。”
老者的离开带走了不小的一队人数。而那爽朗的笑声,犹回荡在庭院内。
凌泪荷很喜欢这爽朗的笑声,真诚坦荡,不夹任何杂质,是那纯净的天空所具有的清澈宽广,是这笑声的主人与生俱来的气质。
更令她感到温暖和亲切的是,他跟她爷爷有几分神似。如果她还有牵挂的话,那在这世上也只有爷爷了。
爷爷是个商人,人说无商不奸她并不否认。爷爷是白手起家的,要说没用手腕没使心计是永远做不到今天的成就的。但他却有他自己的原则,凡事都不碰到对方的底线,适时收手也决不做伤天害理愧对良心之事。
他不是什么大善人,他懂得揣摩人心,懂得怎样做对自己最有利又不伤害别人的事。他做的坦荡更无愧。他总是不吝惜他的朗笑,仿佛不这样就不足以表达他心中的快意。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凌泪荷总是心神不定,恍恍惚惚,不停的出现幻象,连做梦都是那些让人压抑的片段。想哭,想号啕大哭,凌泪荷觉得自己似乎已经错过了什么。好像丢失了什么,丢失了某些很重要的东西,莫名其妙的想法使她接近崩溃的边缘。使劲的想甩掉这些念头,偶然发现当她专注于其他事时,这些梦魇便不会再影响到她了。
她开始接受那络绎不绝的挑战,不停地借诗言志,寄情于文,诚然皆是套用所得,却真让她摆脱了些许烦恼,只有在说出古人那或壮志满怀或潇洒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