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是天底下最恶心的女人

面对质问，杜漫淑瘫坐在草坪上，脸色苍白。

不必回答，她的神情已经告知了一切。

可是，厉以森疯狂了，他以一种痛彻心扉的失望而产生的愤怒又再次厉声追问：“是不是？回答我！”

他的眼睛赤红着，脖子冒着青筋，鼻子下呼哧呼哧喘着气。

杜漫淑从未见过儿子这么狰狞的模样，立刻吓哭了，嘤嘤哭道：“是的，是我。”

她泪如雨下，好似最受伤的人就是她。

“你杀了几个，一个曾叔叔，一个娟姨，还有么？苏潼？苏潼是不是你下毒害死的？是不是？”厉以森痛问出这一句，泪花亦不禁在眸底闪烁。

红色的血丝在眼白龇张着，好似他此刻心里的扭曲。

擅长心理学的他，似乎在刹那之间，几乎出于本能，把这三者联系在了一起。

“是，”杜漫淑抚住嘴痛哭，“是我下毒的。是我……”

“为什么？”痛到彻骨时厉以森的语气反而平缓了，但同时也更加冷漠，“你害死苏潼所用的毒就是从娟姨那里拿的，是不是？你为了这件事情，所以杀人灭口，是不是？”

“是——”杜漫淑不得不承认，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两行泪汩汩流下。

“那你为什么要害死苏潼和曾叔叔？他们那么好，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厉以森的手和母亲的手被彩缎绞在一起，此时，他用力一扯，将母亲扯近眼皮底下，犀利地逼视着她。

杜漫淑哭得厉害，又被厉以森正义凛然的锐利目光刺杀得崩溃，猛烈摇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厉以森却不肯放过她，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追问：“说！是不是因为曾叔叔发现了你的秘密，那天你生日，只有你们两个在家，发生了什么？”

杜漫淑咬着牙痛苦道：“他发现是我杀了阿娟。”

“怎么发现的？说！”厉以森咄咄逼人。

杜漫淑扭头看着曾励志的尸体，哭道：“这具尸体的下面，还埋着凶器。那把瑞士军刀是你爸爸的，你爸爸那么多刀，我拿走一把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天杀阿娟的时侯，我是假意挎着菜篮子去买菜的。凶器是用菜篮子拎出来的。我当然没有一直把瑞士军刀放在菜篮子里面，而是取出来埋在花园里。我以为这么做，永远不会被人发现，因为花园是我在打理，但是……”

“他怎么发现的？”厉以森似乎已经慢慢接受了现实，声音越来越冷冽如冰，情绪却也越来越平静。

“阴错阳差。因为我生日到了，他要帮我过生日，那天一大早，执意帮我去买菜，挎着我的菜篮子就出去了。可是那天，我根本还来不及把菜篮子完全清洗干净。他发现里面还有血渍。于是回来问我了。”杜漫淑一脸凄怆。

厉以森摇了摇头，冷冷一笑：“一问你就杀了？从背后，一刀刺中心脏，根本没有任缓解的余地？难道你就不能说是别的血？他是曾叔叔，一个对你那么好的曾叔叔……”

杜漫淑泪如雨下：“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当时全懵了。他一问，我就吓傻了，我完全没有任何思考，我就动手了。知道么？我也很后悔。动完手之后，我就后悔了。我在想，也许他当时只是随口一问，我完全可以不必那么敏｜感。但是，我能怎么办呢？我已经做了呀。我承认我是反应过度，可是怎么办？以森——”

杜漫淑紧紧抓住儿子的手，全身颤憷，抽噎得不能自己：“以森，我不想坐牢，我不想死！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你爸爸。我不能让你爸爸知道。我爱他。你知道的我爱他——”

“你不配！”厉以森狂吼，气息全喷在杜漫淑的脸上，那双瞪大的眼睛嗜血般的红，像是要把杜漫淑整个人撕了，鄙夷的眸色让杜漫淑的心跌入深渊。

“以森，我是你｜妈——”好半晌，她终于哆嗦道。

“你不配！你不配！”厉以森的嗓音嘶哑着，颤动着。同时，他迅速挣脱那些彩缎的束缚，猛力一把将杜漫淑推到地上。

杜漫淑顿时伏在潮湿的破草坪上撕心裂肺地痛哭。

“你是我儿子，你，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是你｜妈啊！”长发掩住她的脸，哀慽的脸容虽然看不见，却从她的声嘶力竭中流露她的绝望。

“我没有你这样的妈！你自私！你就只想着自己！你配爱爸爸么？你凭什么爱爸爸？”厉以森指着她痛斥。

“我是爱啊！我真的爱你爸爸！他是我最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