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进门,推得杜老三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她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很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好言好语不肯依,那就只能压着去见官了。告他苛虐发妻、强逼良家妇为暗娼、欠债不还,桩桩件件的事加起来,也够他吃两年牢饭的了。”
大庆朝可不是几百年前的大颂朝,没有发妻不能告丈夫的说法。虐待妻室也是重罪,不过少有人能鼓起勇气去告官,想着忍让退步的不在少数。
杜老三听得心里发憷,这会子他倒知道归霁是他媳妇了,踉跄着上前:“归霁,你可是我媳妇!咱们两才是一家子,夫妻间哪有不拌嘴吵架的。他们就这么大喇喇上门来,谁知道不是把你骗取换银子!”
“呸!”蔡婆子没让他接近大炕,在挨着边沿的时候就把人压下了。“你是什么东西,两面三刀的腌臜玩意!叫你签和离书就老老实实签,说再多话也没人听你的。”
杜老三哪里肯听,被压着跪在地上还不忘用言语诛心:“归霁!媳妇!我待你的好你都忘了?那些日子你病了,是谁背着你雨天里上医馆?我前些日子伤了你的心,原也不过说两句狠话诓你。哪个男人上赶着找帽子戴?你是我媳妇,难道我还能真卖了你不成?你叫他们把我放了,别提什么劳什子和离书!咱们忘了那些事,从此安生过日子。难道非要家破人亡,你就满意了?”
归霁泪流不止,望着他满眼失望:“当初我见到你的时候,你稍有些胖,但有一颗诚心,你说你……”她喉咙干哑,说了这两句话就止不住干咳起来。
孔婆子正从外头提茶壶进来,芝祺忙接过倒了一盏,送到归霁唇边。归霁如逢甘霖,一气儿吃了两盏。
“还要麽?”
归霁摇头说足了,缓了缓,方与杜老三接着说:“你说你有两个姐姐,嫁得都不算好,有个弟弟,为了全家的生计,打小就被卖了换钱。你想努力挣银子,好让他们过得好些。”她闭了眼躺在芝祺身上,唯有泪长流。“后来你真赚了些银子,心却变了。当日我对你尚存期盼,可孩子没了……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有些人是能站着死去的。杜老三还活着,可是从前待我好的丈夫却死了。我知道你心尖上的人如今成了那个暗娼,我不挡你的路,签了和离书,咱们好聚好散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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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沾了赌|博、喝|酒、吸|毒、嫖|娼这几样东西,就变得不像是人了。不仅男人,女人其实也是一样的。我见过太多因为赌|博家破人亡的例子了,所以对此深恶痛绝。
另外,有读者问归霁看上杜老三什么了。其实杜老三一开始是待她很不错,她也是被爱过的。只是后来他迷上了赌博和嫖|娼,所以爱意忽然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