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日所有入选的小主均已入宫。”御前大宫女玄裳在安顿完所有的小主之后回来复命。正在批阅奏折的轩帝微微抬眸,不只是想到了什么略微有些停顿,“嗯,让人传膳吧。”“是。”玄裳作为御前除了两位内侍总管外最受轩帝信任的人,这些年秉承的就是只知道该知道的事,对于轩帝的停顿,她并未流露出任何探究的意思,只是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待玄裳退下后,轩帝手中的笔也放下了,眉头微蹙眉眼间透露出些许的烦躁,他不清楚自己最近在烦躁什么,也不知该如何却解了这股烦躁,只得在其他方面让自己忙起来,忘了这些烦躁。
“崔简让。”
“皇上有何吩咐?”候在帘外的崔简让赶忙走了进来,躬首问道。
“传绛紫宫齐美人前来侍膳。”想到贞元七年入宫的嫔妃,倒是齐美人的棋艺不错,今夜他心情极为烦躁,或许能借下棋调节一二,况且,这后宫之中齐美人的容颜也算靠前的,不然也不会以一个八品官员的女儿的身份入宫,还从从八品的小仪到了如今的正七品美人,只不过是玫充仪颜色在前,对于她也没那么宠爱罢了。
崔简让应声退了下去,心底还在不停的嘀咕,本以为这齐美人快要失宠了,但没想到皇上还能记起她,看来日后也要小心伺候着,毕竟齐美人还有让皇上记得的地方。
而缀霞宫正在用膳的玫充仪听到皇上传了齐美人侍膳,面对着桌上的美味佳肴一时间就没了胃口,神情恹恹地放下了筷子。问秋见此,凑身道:“娘娘,你还是再用一些吧,养好身体才是。”
“呵,养好身体有什么用?还不是怀不上孩子!”玫充仪语气冷冽,眉眼间划过一丝忧愁。“娘娘,您还年轻,又如此得皇上宠爱,总会有皇嗣的。”冬双见自家主子真的没了用膳的心情,便接过小宫女手上已经浸湿的绢帕为玫充仪净手。
“年轻?本嫔还能年轻的过新入宫的人吗?本嫔出身右相府,又得皇上宠爱,却还是比不过一个顾清颜!不就是因为本嫔是庶出吗?皇上始终不给本嫔一个孩子,不就是为了三年后,冯舒窈的入宫吗?皇上是不会允许冯家两个女子都有皇嗣的,她不会允许的……”双手捂着自己的小腹,一向因为得宠在后宫肆意张扬的玫充仪,却在这一刻显得无比脆弱,两行泪水在那双无神的眸子里缓缓滑落,滴在那华丽的衣裙上,一滴接着一滴。
问秋见此,只是挥手让人把桌上的菜撤了下去,便带着所有人退了出去。身为玫充仪的陪嫁宫女,她是了解她的,她这样骄傲肆意的人,是不会有人探寻她的脆弱的。
正如所有人所想的那样,轩帝让齐美人侍膳,又留了她下棋,虽然在棋局的你来我往之间轩帝眉宇间的烦躁淡了些许,但还是有些淡淡的烦闷。下了将近一个半时辰后,轩帝的手指按了按眉心。见此,齐美人端坐了身姿问道:“皇上可是乏了?婢妾服侍皇上就寝吧。”
“也好。”轩帝略显疲惫的点了点头,眼眸打量着贞元七年入宫之后让他眼前一亮的女子,他一直觉得她的气质极为柔和,让人舒服,可如今却觉得少了些什么。他的眸子暗了暗,拉起她的手走进了内室。
对于后宫那些女子之间是如何的明争暗斗,对于未觐见皇后之前不得离开所在寝宫的新进嫔妃来说并不会打扰她们的生活。陈穗华也一直在藕香榭内把玩着自己从家中带来的紫竹笛,上面雕刻着小巧荷塘的风景还有让人寻味的胖胖莲藕,或是与前来找她的刘才人聊聊天,倒也是惬意。
“小主,奴婢见您经常把玩这支竹笛,可是小主擅长此物?”合璧见陈穗华又在盯着这把带进宫的竹笛,不由地问道。
“倒是学过,这怕是我唯一感兴趣的乐器了吧,幼时本想学琴调养性情可最后却学会了笛子,这么些年也是最喜笛子。”陈穗华抬眸看向她,柔和一笑,倒是回答了她的疑问,但却没有说这把笛子的来历和对于她的意义。
以前也有人问过她为何笛子上刻了荷塘还要刻莲藕,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但多此一举的从来都不是莲藕,而是荷塘,荷塘不过是为了掩盖些什么罢了。
合璧见此,也知趣的不在问。
“小主,刘才人来了。”陈穗华应声看去,只见平云引着刘才人走了进来,她笑了笑起身将竹笛从新至于案台的木架上,向着刘才人迎了过去。
“见过陈姐姐。”
“好了,快起来。”陈穗华还没等她俯下身去,就直接将她扶起,流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这三日,你日日都来,我不是说了就我们两人,礼仪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