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拉到树枝上,线被划断了。
看到这一幕,温羽笙刹时紧了五指。纸鸢断了线,它似曾相识得很,令温羽笙又回忆起了当年的那个画面。
轻风,暖阳。修设着曲花长廊的院子内开满了金色的百花,即辛夷又海棠。而偏偏就是因为这样的美景,两个仅有六七岁的小孩童便是在此放起了纸鸢。从那个时候,温羽笙便总是喜欢跟在温兰书的身后,仰慕他,羡慕他,依赖他。而当温兰书的纸鸢被树枝划断了线轴,他便嘱咐了一声阿笙别动后,跑去叫了阿爹。
可不曾想,那时候的温羽笙格外的自认寄人篱下,因此他便想着若是能将哥哥的纸鸢给拿了下来,那哥哥会不会夸赞自己呢?
就这样,他没有遵守的温兰书的嘱咐,便是擅自做主,爬上了花树。而他打自出生便是身体偏弱,且当时的温羽笙又仅仅只有六岁,做什么事情,也是不比其他小孩活泼。他小心翼翼的爬上了树后,便是伸了小手去够那卡在花叶上的纸鸢。一下够不到,就再上一步,直到他爬上了树未,才终于拿到了那好看的纸鸢。
那一刻,他开心极了,高兴极了,他准备下树将纸鸢还给温兰书。可就在下一秒,树枝却开始微微晃动起来,温羽笙的脚步也开始踉跄,而他的左手又拿纸鸢不舍得放开,因此在一番心惊肉跳之后,那摇晃的树枝猛然断裂,温羽笙便是从高高的树端摔了下来。
脑袋磕到了树下的石头,断了修行的根基,而手筋又被树枝划断,再也不能习剑了。
就这样,他成了一个废人。他所幻的一切,包括偷偷祈祷与温兰书一同修行一同执剑除祟的画面,就在那一刻,竹篮打水一场空。
江宛拿着断了线的线轴,微微皱了眉,双眼又开始含了泪说:“兰书师兄…我…我会去捡回来的。”
南涯却嗤笑他道:“呵,我瞧你还是别玩了,干啥啥不行,还老是糟践东西。看…看着我干什么,你爱哭这个词我都已经倦了,哼。”
而抬眼看着那断去的纸鸢,又看向楚楚可怜的江宛,温兰书便是在心下叹了口气,后对他轻笑道:“没关系的,纸鸢…坏了就不要了。”
刹那,看着这一幕的温羽笙,他愣了一下。因为他不知道,其实纸鸢…也是可以不要的……
膝盖上的衣裳有些皱了。而不知道是不是人的直觉问题,温兰书总感觉到了一旁有人在看着他们。他转了头,向着温羽笙的方向望去,果然,是温羽笙在看着他们。
一种很不是滋味的感觉绕上心头,温兰书对着他缓缓一笑后便是要向他走去,只是在当他提了三步之后,那长廊却来了两位衣着与他们相似的束整弟子,一男一女,他们向温兰书三人作揖道:“公子,不好了。 ”
温兰书问:“怎么了?”
那男弟子道:“公子你还记得三个月前你救下的那些孩童吗?”
温兰书道:“记得,怎么了?”
那人急了声:“就是那些孩童,他们都变了,有的伤口恶化,有的印纹扩展,还的像是得了病,两眼无神,抽搐不止,见人就张口大咬!就像被鬼上了身一般,好吓人……”
温兰书皱了眉:“什么?怎么会那样?”
那弟子着急道:“公子您快去看看吧,现在神督殿那都乱成一片了。”
“哦、好!”闻此,温兰书便是点了点头,且随后唤上南涯两人:“阿宛,南涯,我们快去神督殿。”
“哦、好的兰书师兄!”江宛快速扔了线。
“嗯!”南涯也放了手中的线轴。
只见他们沿着长廊匆匆往神督殿跑,而无奈坐在椅子上的温羽笙也听得着了急。但自打他双腿不便,他就总是呆在屋子内,远远的望着那窗外的人来风去。自然,温兰书待他也是极好的,有什么好吃的,什么好玩的,什么好听的他都会来讲给他听,但这一些对于温羽笙来说,却都只能水中月影,他想要,可捞到的却只有寒骨的凉水。
只见那人影于视线中消失,温羽笙在遥望了一眼后便是垂下的眼。而正当他欲要转过头时,他的后发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手掌狠狠往后扯去。
“啊…!”凶狠的力度如往日那样没有半点留情,温羽笙刹那抖了肩膀往后微微偏望过去。
“你…又想干什么…?”声音,是恐惧到颤栗。
头发被拽的生疼,那身后的男人却是对他阴鸷一笑,道:“你说呢?我的温羽笙公子。”
这个称呼,似乎格外的讽刺。在这悦子城之内,心地善良的人会对他表示同情,但若是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