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祁纵就是这样坚定不移的——尤其现在,面对着一个温柔美貌年纪小、还乖乖叫他哥哥的人,祁纵几乎瞬间就被击中了,仿佛中蛊。
卿笑寒比他高了半头,却一脸无害地道:“哥哥还生气吗?刚才其实是我没站稳,冒犯哥哥了。”
“没站稳?你……你早说嘛!”
祁纵脸颊微红,立刻故作强硬地训诫道:“这次有我在你旁边,才让你借了力。下回你一人御剑呢?还站不稳怎么办?到时候谁让你靠着?”
卿笑寒应道:“嗯嗯,因为我从小体弱多病……但以后会努力的,争取不让哥哥担心。”
“体、体弱多病?”
祁纵信了,顿时觉得他可怜,不大自然道:“那……那你还站不稳的话,就靠着我吧。但是不准突然抱过来!”
“好。”卿笑寒乖巧道:“知道了哥哥,谢谢你。”
祁纵清咳一声,道:“小事而已,不必言谢。好了,准、准备落地吧!”
两人俯瞰下去,只见海岸线越来越近,岸上的城镇也渐渐清晰起来。此时华灯初上,退潮的海浪不断后移,几船渔火似星流归岸,红日遥遥地按在西山。
这便是安澜城,苦海涯上最繁华瑰丽的地带。欢哗盛处,高楼招红袖、画梁拂歌尘,是征曲逐笑的销金窟,亦是偎红倚翠的温柔乡,又或者,是杀人于无形的名利场。
靡靡笙歌里,两人乘风而落。祁纵想直奔目的地,却被卿笑寒牵住袖子,拉进了一座酒馆。
祁纵茫然道:“你干嘛?”
卿笑寒温声说:“哥哥有所不知,安澜城的安澜酒,驰名天下,举世无双。既然好不容易来一遭,不如尝一尝再走。”
添香自当红袖,劝酒最宜佳人。卿笑寒温言款款,柔情脉脉,祁纵又被叫了声哥哥,差点就点头了。
好在他还没那么昏:“你不考核了?”
他挑起一边眉,“还劝我喝酒……喝酒误事知道么?”
卿笑寒却浅笑道:“三杯薄酒罢了,醉不了人。况且哥哥在灵讯印上问询天上人间的方位,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要来。不如去晚一步,以防被一些……想暗害哥哥的人撞上。”
祁纵想起那几千个给他下战书的,脖子一缩,挠挠头道:“那好吧!”
他答应共饮三杯,没想到片刻之后,掌柜奉上了三大瓮。还没等祁纵惊讶,卿笑寒先握住他一只手,满面真诚地说:“以哥哥的海量,三瓮与三杯肯定没有差别的。我相信哥哥可以喝完,对吗?”
他出于私心,一点也不想让祁纵去青楼,为此不惜大费周章,在这儿哄祁纵喝酒。想把他灌醉之后,再自行去取头钗。
“话是这么说……但是???”
祁纵疑惑地瞅瞅他,又瞅瞅酒,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卿笑寒看起来柔情蜜意,并无不妥,他只好抽回手,拍开泥封给自己满上了一海碗,仰头喝干。
卿笑寒鼓掌赞叹道:“哥哥好酒量。太棒了,再来一碗吧!”
然后祁纵提起酒瓮,给他也倒了一海碗。
卿笑寒:“……”
卿笑寒的笑容微微凝固,问:“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一起喝啊。不是说两三杯醉不了人吗?快喝完,好去找头钗。”
祁纵随口道,说完一碗接一碗,很快就把三瓮都喝了个干净。最后他拿着个空碗,跟卿笑寒的对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毫无波澜道:“酒不错,就是淡了点。你怎么不喝?”
卿笑寒:“……”
不止卿笑寒无言,就连酒馆里的其他人,也看着祁纵惊呆了。众所周知,安澜酒极烈,素有“三碗不直身”的说法。这黑衣少年,竟然一人连饮三瓮!
卿笑寒心中暗道:失算了。
祁纵刚痛痛快快地饮了酒,此时白皙的脸颊都泛起薄红,双眼也明亮起来,带着清澈的水光。他唇色愈发鲜润,全部落在卿笑寒眼中。
祁纵扶着空酒瓮,并不觉得这酒醉人。他还当卿笑寒不够意思,不满道:“若你只是看着我喝,以后就不必共饮了。要喝一起喝嘛!我以前和师兄们斗酒,都是一群人喝的!”
卿笑寒浅浅地吸了口气,伸手扶上酒碗。他觉得就算自己从未饮过,应该也不至于一杯倒。
片刻之后,他伏在了桌上。
祁纵微微张大了口,桃花眼也瞪圆了。他观察了一下卿笑寒的酒碗,确定他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口。可是金纹雪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