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方得,再做一件怕还要半月,奴婢是担心耽误了毓主子穿。”
“哼,她哪里顾得上穿什么新衣裳。”齐烨颇为不满,又看向春草,只觉她一身浅绿,映着春日里御花园含苞待放的桃花,很是相得益彰,“衣裳脏就脏了罢,若因此哭坏了身子便不值当。”
……
“晚上皇上便昭幸了春草,隔天封为采女。”含绿忍不住狐疑,“主子您说,她是不是故意设计偶遇皇上的?”
故意也好,偶然也罢,春草这是上位成功,顺便黑了自己一把,尹灵鸢笑笑:“从前倒没看出,她有这个心思。”
“主子您还笑”,含绿忍不住道,“都是您这些日子只顾弄菜园子,都忽略了皇上,这才让春草有机可乘。奴婢跟宝笙劝过您多回,您却不当回事……”
“停停停。”尹灵鸢赶紧做个暂停的手势,这些话她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你还没老,怎么学的唠唠叨叨?”
“主子!”含绿气的跺脚,“您就一点不生气,也不着急?”
“有什么可生气的。”尹灵鸢理所当然,“三宫六苑,皇上今日宠这个,明日宠那个,我难不成都要着急生气啊。”
“这,那……”话虽如此,但含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旁的嫔妃得知皇上有了新宠,哪个不含酸醋上几句,偏自家主子,如此不放在心上。
说曹操曹操到,主仆两个正说春草,前头便来人禀报,春采女来访。
昨日还是送衣裳的宫女,今日那漂亮衣裳却已穿在身上,春草一身粉蓝色春衫,头上戴着穿花步摇,耳中坠着翠玉耳坠,腕上还套着两个沉甸甸的金镯子,人一进来,满室珠光宝气。
“拜见姐姐,给毓姐姐请安了。”甫一开口,便与尹灵鸢姐妹相称,真真一朝扬眉,飞上枝头变凤凰。
“初次拜见姐姐,嫔妾本该行大礼的,只是嫔妾与您原是旧相识,若那样反倒生分了。”春草自顾自解释。
尹灵鸢挑了挑眉,齐烨宠谁封谁她都不关心,只是别来招惹自己,她刚要开口,含绿先忍不住道:“春釆女此言差矣,虽说是旧相识,但区区采女,又岂能跟婕妤主子相提并论,若要论姐姐妹妹,还是等采女升了淑女再说罢。”
“我当是谁呢?”春草轻蔑一撇,“原来是含绿啊,跟着婕妤身边,口齿愈发伶俐了。”
“多谢采女夸奖。”含绿板着脸道。
“只是……”春草话音一转,“采女再如何,也比宫女下人强,你一介奴婢,这般同我说话,难道是毓婕妤教出来的规矩?”
“你……”含绿语塞。尹灵鸢拍拍她,慢悠悠的开口:“我一向不会调教下人,春草你当最有体会呀,否则也不会任凭你们一个两个的,就这样在我面前吵嘴。”
“奴婢不敢。”含绿忙垂了头。
春草暗自咬咬牙,亦垂下头:“嫔妾失仪,望婕妤恕罪。”
“罢了”,尹灵鸢语气轻松下来,看向春草,“你说的不错,咱们的确是旧相识,只是你既成了采女,言行举止还是谨慎些好,好比今日这身穿戴,难道是一个采女该有的规制?”
春草身子一僵,她是鲤鱼越龙门,哪里知道嫔妃的规制?今日特意盛装打扮,就是为了气尹灵鸢,若真逾制,叫人抓住把柄可不是好玩的。当即捋了捋衣袖,试图遮住手腕上的镯子。
尹灵鸢将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不露声色的笑了:“还有一言一行,也要格外当心,你在我面前失礼也罢了,若是到了荣妃宜妃面前……”
后头的话不用说全,春草都明白,想想荣妃平日的跋扈,她顿时恨不得找块布把自己罩起来:“嫔妾忽觉不适,想要回自己宫中歇息。”
尹灵鸢了然点头:“去罢。”
春草匆匆走了,含绿踮着脚眺望,还能看见她急慌慌的去摘耳坠子。
“主子厉害。”含绿兴奋,“几句话说的她哑口无言,不过主子也太好心了,干嘛提醒她,就放任她这样到了荣妃宜妃面前,自有好果子吃。”
尹灵鸢扶额:“我随便说说的。”她哪里懂什么规制,不过看春草穿金戴银,张口吓唬吓唬,没想到她竟然信了。
含绿:……
“不过你以后在她面前还是收敛些”,尹灵鸢复又叮嘱,“别跟从前似的一言不合就开怼,人家现在可是半个主子了。”
含绿不懂啥是“怼”,但明白尹灵鸢的意思:“奴婢知道了。”
北五所是后宫采女们统一的住所,按照规制每人分得一间正屋、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