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无法偿还

凌萧然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就坐下来，心脏的位置痛的他不能呼吸。

他一张一张的翻看着，这些画纪录了他从幼年到成年的阶段，笔记也在慢慢成熟，最近的一张日期是在他婚礼前一天，后来的就没有了。

凌萧然拿着最新的那一张，背面写着字。

“萧然哥哥，我想说我爱你，到此为止，希望你幸福。”

凌萧然拿着那张纸看了一遍又一遍，把纸张的每一条纹路都看的清清楚楚，他看到纸张上一片凹凸不平的痕迹，应该是被水渍打湿的痕迹。

那是她写下这句话时落下的一片眼泪吗？她知道自己要结婚所以很难过很伤心，准备放弃自己了吗？

如果自己没有来这里，这个盒子是不是会一直藏在这里无人知晓，也没有人会打开，看到落在这张纸上的眼泪。

他过去错了多少。

原来他爱着的女孩儿一直爱他，爱的隐匿而卑微，爱的不敢争取，她说过她从来不奢求他会回应。

即使自己结婚她也只是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结婚，没有开口阻止，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什么。

凌萧然将那个盒子抱在怀里，像是最珍贵的宝贝。

终于控制不住，撕心裂肺的失声痛哭起来。

他又何尝不是在受着折磨，一想到过去自己对她的折磨，想到她多年来隐忍的爱恋，想到她跳楼前看着自己的眼神，那沉重的负罪感块要把他逼疯。

他亲手毁了自己的爱，无法偿还。

凌萧然抱着那个盒子回了医院，将那些画放在了陆兮月的床头。

他一张一张的拿出来，问陆兮月这是你什么时候偷看我画下来的，如果她醒着的话，一定会羞红了脸吧。

她把这个盒子藏得那么隐秘，唯恐被人发现，现在被人拿着问她画下来时的心情，一定很窘迫吧。

“小月，如果你怕我再继续问你，就快点醒过来，把它们都拿回去吧，我想你以后继续画我，我给你当模特，你不用自己再偷偷的画了。”

他忘了，陆兮月画画的右手被他亲手废了，即使她醒过来也不能再执笔画画了。

他看着陆兮月毫无变化的样子，双眼失去焦距，似乎所有的感官都在离他而去，一下子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他坐在病床前看着窗外的树叶晃动，看着天色一点点暗沉下去，就像他每一天的心情。

这么多天了陆兮月还是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他害怕了，怕自己永远不能偿还。

助理拿着证据赶到病房的时候，凌萧然就坐在一片黑暗里，他站了一会儿才从窗外的微光确定他坐在那里。

“凌总？”

“嗯？”

“我在医院这边查到一些事，是关于陆小姐怀孕的那件事……”

助理抿抿唇，接下来的事他不敢说出来。

凌萧然猛地站起来，站的太急，有点不太适应，差点又一头栽倒，有强烈的不安包围了他。

“查到什么？”

“就是，陆小姐怀的孩子其实是您亲生的，上次你做鉴定的时候你的样本没有问题，但是孩子的样本被掉包了，这是新的鉴定结果。”

凌萧然没有去接，仿佛晴天霹雳，直接腿上一软跪在了地上。

孩子？那个孩子居然真的是他的，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他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的撕扯，喉头的呜咽如困兽发出的悲鸣。

孩子的样本会被人掉包，想都不用想会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