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非常隆重,大红锦缎上有凤凰织金,这是裴熹及笄礼上穿过的礼服,昭示着她当时受到的荣宠。然而她的脸色苍白,有种强撑的脆弱之感。
她提着裙摆一步步踏入大殿,深深地跪伏下去,皇帝喝了半盏茶,才说道:“傻孩子,我不说话你就不起来吗?”
“罪臣裴熹不敢。”
“晚照,你何罪之有?别怕,那不是你的罪孽。父皇会保护你。”
“父皇如果真想保护儿臣,便该彻查此案。”
“朕已经派人去查,不日定会给你个交代。”
杨悄悄深吸一口气,上前半步,说出了试镜时的台词。在她一句比一句更沉痛的控诉下,皇帝终于阴沉下脸。“裴熹,休得胡闹。都是我过去太纵着你,才让你今日说出这等伤人之话。”
“儿臣说的哪个字有假?父皇,儿臣只想问一句话,您可曾把裴熹视为储君人选?”
“你是女子。”
“哈。果然还是这句话。这几天所有人都告诉儿臣,为女子者,清白重于一切。为何没人去告诉阿煦?为男子者,清白便无关紧要了吗?”
“晚照,你终有一日会成为他人妇。不要再胡闹了,给自己留一个好名声。”
“原来我的名声只是为了嫁作他人妇。我明白了。裴熹不得为储,不是因为我失了所谓清白,只是因为我是女郎,多谢陛下赐教。”
“阿熹,你当恪守本分。”
“熹身负皇室血脉,绝不是为了困囿宫闱。陛下,您和卢家培养了一只凤凰,如今便要折了她的羽翼,让她困于笼中吗?望陛下三思,微臣告退。”
说完,小公主又跪下身子,重重磕头,随后自己爬起来,挺直背脊走出大殿。曳地裙摆如同凤凰尾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