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淅沥沥下了半宿,临到天亮才停下,天空灰的像刚哭过。
刚吃完早饭,外头就有人敲门,小满一路小跑的过去迎。
原以为来人是自己请来的周先生,却不曾想来者是温凉,当下沉了脸,又不好当着人面把门摔上,磨蹭半晌,终于把人让了进来。
虞汀兰正躺在榻上昏昏欲睡。
昨日她伤的不轻,身上擦伤刮伤割伤无数,脑门也不知道撞到哪里,破了好大一块,最严重的还是右手手臂,被甩出去的时候脱了臼,摔到地上后又刚好垫在了石头上,好悬没断了。
她有个一不舒服就想睡觉的习惯,好像睡着了就忘了疼一样。
正待睡着,忽然听见小满在屋外跟人说着什么,便开口问了声:“小满,怎么了?”
温凉听到虞汀兰的声音,当下不再与小满说什么,抬手推开房门,疾步来到近前,抓着虞汀兰的手满脸关切:“姐姐可好些了?”
话这么问着,手指却已经状若无意的搭在了她的脉上。
虞汀兰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任由她搭着脉,点了点头:“好些了,妹妹来有何事?”
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出她现在并不怎么好,这么急匆匆的赶来,怎么,是想过来确认一下她有没有傻掉,好忘记昨儿他们二人做的事?
温凉却忽然红了眼:“姐姐可是在怪妾昨日与殿下抛下你独自逃命?”
不,你们不但独自逃命,还准备看着她丧命于虎口。
虞汀兰暗自在心中回了一句,到底没把话说出去。
那边温凉也没等着她搭话,急急又道:“姐姐可是冤枉妾了,妾手无缚鸡之力,殿下又不敌那猛虎,留在那里终是累赘,妾便于殿下商议,与其三人一道丧命,不若我们先行逃脱,再找人前来救你,这才会……”
说着双眼一红,眼看着就哭起来的样子,虞汀兰皱了皱眉头,实在不想与她周旋。
原以为也是个外柔内刚的姑娘,怎么动不动就哭?
忙顺着话头应着:“我猜便是如此,妹妹不要自责了,我都知道的。”
玉佩的下落还没打听清楚,确实不该闹僵,只是她今日实在没有精力去跟一个哭啼啼的小女人掰扯,还是缓缓再说吧。
哪知道温凉给了杆子就往上爬,半点不带客气道:“那……姐姐之后可否教我几招?我瞧着你与那猛虎相搏竟能全身而退,本领自是不薄的,妾也想学些防身的本领。”
虞汀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出来。
“妹妹说笑了,我若是有武功傍身,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说着看了眼绑的严实的手臂,又道:“那猛虎乃是太子殿下射杀,妹妹想学本领,该是去找太子才对,若是不知东宫去路,我倒是可以命人带妹妹前去。”
温凉目光一滞,楞了一下才移开去,嗫嗫道:“是妾思虑不周了……那姐姐何时能指教妾的……?
话音未落,就听身后猛地传来一道器物碰撞的声响。
回头一看,原来是小满手里端的铜盆被她狠狠的扔在了架子里,见众人看过来,也不怵,几步走到近前,一边俯身给虞汀兰扯了扯被角,一边道:
“姑娘这就不对了,我们主儿刚刚死里逃生,姑娘一大早就来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同我们家主儿有多亲密,若真亲密,就该看出主儿现下没有精力聊天,该自行告退。”
“若是不熟,奴婢与小姐说我们主儿不见客的时候就该离去的,管你是谁家的小姐夫人,家里都没人教规矩的吗?”
这话说的有些狠了,温凉面上一阵难看,拢在袖子里的手下意识的抚了抚手上的戒指,虞汀兰自是看到了这一动作,当即对小丫头轻喝了一声:“不得无礼!”
小满听话的闭上了嘴,却仍旧恨恨的盯着脚尖,屋里一时无话,温凉自觉无趣,稍坐一会儿便走了。
眼见着不速之客终于离去,小满满意的合上了门,回身见自家主子正看着自己,倏尔红了脸:“主儿这般看着奴婢做什么?”
虞汀兰奇道:“今日为何是这态度?”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个胆小的丫头露出如此泼辣的一面,对象还是没见过几面的辰国太子宠妾,叫她如何不奇怪。
提到这里,小满忍不住轻哼了一声道:“奴婢听闻昨日狩猎,主儿原本是同她与辰国太子一道的,结果狩猎结束,主儿就这般模样被送了回来,他们二人却毫发无损,奴婢又不是傻子,定是他们二人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