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岩原本也是同情小楼,既然母亲说他仍然可以留下,那在不在自己身边倒也是无所谓的事。毕竟照顾花草比照顾人要自在的多,又不用看人眼色,像他那样的人若是与鲜花为伍倒也是件雅事……可是,就这样说让他去看管花木,他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呢?而且他现在身体不适,若是哪句话说得不妥,只怕会伤了他。
看着孟岩沉吟不语,吕诗情以为他不愿意,正想再说他两句,心竹开口了:“母亲,小楼素来心高气傲,昨日受此大辱,本就情绪不稳,若是大哥这时去说让他看顾园子,他只怕会胡思乱想。”
吕诗情叹息道:“这个我也是知道的。可昨天的事恐怕今天就会传遍京城,若是不赶快做出反应,只怕靖南王府从此多事。”
心竹想了想,忽然笑道:“母亲,这事就让我去办吧,我和小楼好好谈谈。大哥就不必出面了。”
吕诗情安慰地一笑:“好孩子,还是你懂事。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以后,府里的事你也要替母亲多分担一些。你这个大哥啊,我是指望不上了,他啊,还不如纤纤呢。”说着吕诗情笑着看了看心竹“对了,心竹,最近纤纤有没有到你那里去啊?”
孟岩一听这话,立刻心头一紧,定定看着心竹,竖着耳朵听心竹怎么说。
心竹脸上微微一红,其实他早明白吕诗情的意思,也知道纤纤对自己有好感,可是……“纤纤她经常去看我,待我便如亲兄长一般,我也很喜欢她这个妹妹。”
妹妹?吕诗情略感诧异,但又不好深说,毕竟心竹来的日子还不长,虽然心急想撮合他们,但是也要时间哪!日子久了,纤纤这么好的姑娘,心竹自然会喜欢她的。于是转过话头道:“哦,对了心竹,我听岩儿说过两天是你生母的忌日?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
“不,没有了……其实,也没什么,我已经准备好了。”心竹垂下了眼。
吕诗情以为惹他想起了伤心事,也就不再提此事,又嘱咐了两句,让他多注意身体。心竹颔首应了,娘几个闲话了几句,心竹带着小文告辞出来。
孟岩见心竹走了,便也找了个借口溜走了出来,跟着也离了暮云居,半路追上了心竹,两人各怀心事默默走着,谁都没有开口。小文很是奇怪,却不好说什么。
不多时到了欺霜阁,心竹入内见了小楼,先是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小楼见心竹是和孟岩一起回来的,心中很是不快,但昨天毕竟是心竹救了自己,而且身份有别,只得向心竹致谢:“多谢殿下记挂着,小楼已经没事了。”
“小楼,是这样……”心竹也很难开口,但又不能让母亲和大哥为难,这个恶人还是自己来做比较好,于是硬着头皮道:“本来呢,小文和小武都是在大哥身边的,后来小文跟了我,母亲的意思是再找个人照顾大哥起居,正巧你进了府,就派你跟着大哥。可是这几日下来,小武一人照顾大哥绰绰有余,倒让你受了冷落……现在你又身体不适,我觉得还是要先将你的身体养好才是……”
小楼瞪大了一双妙目,声音也提高了:“殿下,我不懂你的意思。”
心竹无奈,只得委婉地道:“小楼,你本是清高雅致之人,让你做这样端茶倒水仰人鼻息之事也确是委屈了你。府里看管花木的老刘年事已高,手里的活计需要找个人接替,不如你就到那边去罢。”
小楼听了只觉得怒由心起,暗自揣度:想我莫小楼在这京城中也算的是名声赫赫的人物,就因为洁身自爱又喜欢了世子,舍弃了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进王府当了一名下人,只求能与心仪之人长相厮守,没想到还不曾将真心话与他倾吐,却遭了“小人”嫉恨,要将自己与他分开!
“殿下,我想问问,让我离开这里,究竟是谁的意思?”小楼气得语声发颤。此时在他想来,定是心竹怕孟岩“移情”与自己,所以向娘娘进了“谗言”。
“是我的意思。”心竹坦然道。
这句话出口,更证实了小楼的猜想:“那,世子,您怎么说?”小楼转眼看着孟岩,心竹不管怎么说也是王府的“殿下”,他让自己离开,那自己怎样说也无济于事,要想留在世子身边,那只能让世子替自己说话了,再者,小楼也想看看在世子心中自己到底有多重。
没想到那孟岩却道:“小楼,我也一直觉得让你来服侍我,真的是委屈了你,若是你真的不想离开靖王府,那就到园子里去吧……粗重的活不用你做,自然有仆役干了去,你就和老刘学学摆弄花草——也只有那些鲜花才衬得上你这样的人,在那边也更适合你修养。等你安置妥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