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内室的门终于开了,王太医从里面走了出来,一个小童背着药箱跟在后面。送出门来的是从前跟着孟岩的小文。
吕诗情见王太医出来了,连忙迎上前去:“王太医辛苦,不知我儿子的伤怎么样了?”
王太医笑道:“殿下的伤不是很严重,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安心静养一些日子,娘娘不必担心。方才下官已经给殿下重新包扎过了,用的是最好的伤药,用不了多久殿下便可痊愈。”
吕诗情停了很是高兴,亲自将王太医送出了门。王太医往外走时看见了孟岩,不由得一愣:怎么看着这个人好面熟?对了,这个不是靖南王的世子吗?虽然上次见他是几年前的事了,可自己这双眼睛还没到老花的地步吧?但刚才王妃却又说里面那个是她儿子,这靖南王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么?真是奇怪……哎,这富贵人家怪事就是多啊!
吕诗情可顾不上别的,见王太医走了,连忙返身回来,横了孟岩一眼道:“跟我进来见见心竹!”
回头问小文:“二殿下还好么?”
小文躬身道:“刚才王太医走时,二殿下要起身相送,是王太医坚决制止,这才罢了。”
吕诗情道:“这孩子,怎么就不顾自己的身子呢?小文,今后你就好好伺候二殿下,至于岩儿那边,我会另派人去。”
小文点头应是,眼睛不由自主地瞟了孟岩一眼。
孟岩虽说一直觉得小文对自己不够“忠心”,但毕竟相处时间很久了,小文也一向细心周到,这时见母亲将小文送去给那个没见过面的“弟弟”了,心里也很有些不是滋味,但看到小文眼中也满是不舍,便对他安慰地一笑。
这边的吕诗情说完了话,已经领先进了内室,正看见心竹挣扎着要坐起来,连忙上前扶住:“小心些!你这孩子,又坐起来干什么,没听太医说要你多休息么?”
跟上来的小文见状,连忙扶着心竹坐好,拿过垫子为他靠在背上。
“母亲,”心竹颤声唤道“不要对我这么好,心竹是福薄命浅之人,您的这份恩德,只怕心竹殒身难报!”
“傻孩子,说什么报不报的,你既叫了我‘母亲’,我就当你是亲儿子一样,世上有哪个母亲会和自己的儿子说什么‘恩德’!岩儿,你说是么?”吕诗情急忙安慰着。
岩儿?就是母亲口中自己那个“大哥”了?心竹转眼看去,和一双炙热如火的眸子对了个正着。心中不由一动:这位“大哥”好英挺的相貌,可是,他怎么这么个看人法?
这就是心竹了?果然神清骨秀、温文尔雅,一双眼睛如秋水一般明澈,一见到他,孟岩就觉得心跳有些不稳。
吕诗情问了一句后,半天没听到回话,扭脸一看,那孟岩正盯着心竹猛瞧,把心竹看得脸都红了。
“岩儿!和你说话呢!怎么?看傻了?没见过像心竹长得这么好的吧?”吕诗情很有些得意自己的眼光。
“母亲!”心竹叫了一声,脸更红了。
看到那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色此时却晕红了双颊,孟岩心中一乱,就觉得有种莫名的情绪在胸中溢开,这种莫名的感觉让他很是不安,再听到母亲那么说,立刻反射性的想驳母亲的话:“怎么没看过,那福星楼的莫小楼就比他好看!”
“莫小楼?那是什么人?”吕诗情的脸色沉下来了。
孟岩还没反应过来,还顺着往下说:“就是莫家班的当家花旦!在台上那叫一个倾国倾城,在台下也是风情万种……”
“表哥!”一直没说话的纤纤看出姨母脸色都变了,连忙喊了他一声,转过话头道:“表哥你还不知道吧?小表哥剑法很高明呢,等他好了,你们可以比试一下,说不定,你还不是他的对手呢!”
孟岩此刻也发现母亲神情不对了,暗恨自己刚才失言,赶紧顺着纤纤的话对心竹道:“是么?那等你好了,我们可要好好切磋切磋!”
心竹的脸色不知什么时候又变得苍白起来,从小,因为他生得秀美,对他怀有不轨之心的大有人在,外祖父也从因此说他是不祥之人。后来学了武艺,没人再敢对他无理,可还是有人怀着下流的念头想办法接近他。他可以接受吕诗情谈论他的容貌,因为他知道那是善意的,可是他受不了孟岩把他和那个什么“当家花旦”相提并论!吕诗情是那样热情而慈爱,可是她这个儿子和那些无耻之徒有什么两样?难道选择跟着吕诗情进王府这步路走错了?
他顿了一顿,终于开口道:“我……草民只会舞弄几下庄家把式,见不得人的,世子何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