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诗情没有说错,那黄衫少年受的都是外伤,抬到寺里之后,僧人找来了伤药,内服外敷,时间不长,黄衫少年就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眼前人影渐渐清晰,那样关切的表情,那样慈爱的笑,一声“娘”脱口而出。
“娘,是你么?你回来了?你别丢下心竹!娘!”少年喃喃地呼唤着,一只手也抬了起来想抚上那梦中的身影。
吕诗情听他呼唤不由得心中一酸,忙拉过他伸过来的手,轻拍着他的手背:“好孩子,别乱动,看抻了伤口,想要点什么吗?会不会口渴?”
这一伸手还真抻到了肩头的伤,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处又传来阵阵刺痛,疼痛使他清醒了过来,终于看清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母亲,这一发现让他脸上一热,于是恋恋不舍地放开了那只温暖的手。
“不,不用了,我没事,多谢您费心。”少年掩饰地垂下了眼帘。
“你叫心竹?”吕诗情柔声问道。
少年点了点头:“对,我叫心竹。”顿了一下,少年坚决地道:“姓唐,我叫唐心竹!”
“唐心竹。”吕诗情轻轻重复着这个名字,“你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想必,你也有一个非常好,非常爱你的母亲吧?”
心竹星辰般的眸子蓦然一暗:“是的,我的母亲很爱我,可是,她已经不在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她生了一场重病……我是外公拉扯大的。”
“那,你父亲呢?”吕诗情奇怪地问。
心竹转过了头,不让吕诗情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口中不带感情地叙述着:“我姓唐,因为我外公姓唐。我生下来就只有母亲和外公,直到母亲不在了,外公也不在了,我才变卖了家产去找那个人。”
“那你找不知大师,是否就是为了要找到‘他’?”吕诗情小心地问。
“不是,我找到他了。可他说,根本就不记得有我这样一个人!”心竹的语气依旧平板,但抓紧了身下被褥的手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吕诗情见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心中很是不安,忙转移话题:“我适才见到你的剑法,觉得很是眼熟,能问问你的师承么?”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教我武功的是一位道士,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心竹说着,担心地看了吕诗情一眼,紧接着说“真的!我问过他,可他说教我武艺是为了不欠我的情,教完了也就两清了,用不着知道姓名。”
吕诗情忙道:“我知道你没骗我。那个牛鼻子脾气就是那么怪。”
心竹一愣:“您认识我师父?”
吕诗情一笑:“看你的招数,我已经猜到了五成,等你一说是个道士,我就知道了,除了那个‘无能’牛鼻子,谁还能这样成天装神弄鬼的!”
“无能?”心竹瞪大了眼睛。
吕诗情点了点头:“是啊,他就是和‘不知和尚’合称为‘邋遢二圣’的‘无能道士’!我和我那个当家的走江湖的时候和他们认识的,这已经许多年没见过他了。这两人一般人想见一个也难,你却都见到了,还跟着无能学艺,你的运气还真好。不过我真的很好奇,无能是怎么欠了你的情的?”
“哦,”心竹这才知道自己师父的名号,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懊丧“其实也没有什么,是小时候有一回去河边,看到有人满身是血地倒在那里,我想去喊人,可他不让,我就给他拿来了药和食物。后来他能起来了,我就带他到我家养伤。等他伤愈,就开始教我武功了。”
吕诗情笑道:“你这孩子心地好,所以才换来这等好运。你知道吗,不知名为不知,其实无所不知,无能名为无能,其实是能人所不能!我所知道的人当中,就数无能功夫最好了。”
心竹听了,却黯然低下了头:“可惜我太笨了,连师父本事的万分之一都没学到……师父连名号都不告诉我,还一走这么多年不来见我,一定是嫌我给他老人家丢脸了。”
“没有的事!那个牛鼻子一向就是怪癖多多,要是他觉得你笨,那你就是救他一百次他也不会教你一招半势……”吕诗情正劝慰着,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女孩子唧唧咯咯的说笑声。
“还是你们送进去吧。”说话的是纤纤。
“哎呀表小姐,这可是你亲手辛辛苦苦做的汤,我们拿进去算怎么回事啊?”珠儿故意大声说。
“你们两个,要你们做点事情就偷懒!”纤纤佯怒着。
“呦,表小姐这么说,我们当丫头的可吃罪不起!那好,这碗汤就让我送进去好了。不过,那人喝不喝,喜不喜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