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岑想再三保证自己会尽快回来的时候,他们才放她离开。
岑想开车从林家别墅出发,先去了加油站一趟,把车加满油,然后才开车往阳城而去。
其实算起来,阳城才是岑想长大的地方,她从小生活在那里,也是在那里念书,从小学到高中,直到考上K大,才离开阳城,来到宜城。
可是没想到,天意弄人,宜城竟然成了她无法割舍的存在。而阳城,最初念大学的时候,她就是逢年过节才跟岑芸一块儿回去,自从岑芸出事之后,她过年也没有回去过,只是岑芸生日的时候,去看看她。
岑想一个人开车,无聊的很,不过车上随机播放着音乐,倒是让她不至于睡觉。
中午的时候,她把车停在休息区,随便买了些吃的填饱肚子,又在车上睡了会儿午觉之后,才继续前行。
反正时间还多,她一点都不急。
到阳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岑想并没有回到岑家,而是找了个酒店开了房间,把行李放在里面,简单的休息了一会儿,到五点多的时候才出去吃了晚饭。
随后,岑想去花店买了花,去了阳城的中心医院。
阳城中心医院的618高级病房,就是岑芸的病房,过了这个生日,岑芸就在里面躺了有足足三个年头了。
岑想进入房间,把花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自己找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岑芸——因为在病床上躺了太久,岑芸的脸色和皮肤都有一些病态的苍白,而且三年来都靠营养液维持,身形也消瘦地不成样子。
如此看来,这哪里还像是昔日那个光彩照人的岑家大小姐?
“姐姐,你当初陷害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落到今日这种地步?”岑想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喃喃低语,“我被爸爸赶出家门,被老师同学唾弃,被许沉渊憎恨,丢了学业和前程,过了三个月生不如死的日子,如今依然身不由己地活着,难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我过的不好,可是你呢?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也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醒过来。你又得到了什么?你不一样是丢了学业和前程,不一样生不如死吗?这三年,谁还记得你是K大的万人迷校花?”
“姐姐,从小到大我都没想跟你争什么,我拥有的你都有,我没有的你也有,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你也要抢,可你为什么还不放我过呢?当初你好好的时候,一直在针对我:现在你躺在病床上,他却还因为这场可笑的陷害而憎恨我。”
“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
岑想就一直坐在病床边自言自语,她不知道岑芸能不能听见她说话,可是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已经很长时间了,她一直想问个明白,可却一直没有机会。
她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岑家的女儿,一个妈生出来的,为什么爸爸对岑芸和对她的态度如此天差地别:她更加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她先认识许沉渊,而且两个人互相有好感,可许沉渊一转头就跟岑芸在一起了。
如果岑芸还好好的,那么这些误会这些疑惑都可以解开,可现在岑芸摔伤了脑子,成了植物人,在别人看来就是弱势,不管她怎么解释,都不会有任何人相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岑想就一直坐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当她重新回过神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再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就在岑想觉得自己该走了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间被人推开,她循声转头,却看见一路风尘仆仆的许沉渊推门而入。
一个站在门口,一个坐在病床边,两两对望,似乎都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到。
说起来,自从岑想发烧没去公司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许沉渊了,时至今日,也有二十来天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许沉渊看着岑想,率先开口。
岑想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从椅子上起身,穿上外套围上围巾,拎着包就往外面走,在经过许沉渊身边的时候,停住脚步,看了他一眼,目光冷然。
这一眼过后,岑想便毫不犹豫地离开,背影决绝。
许沉渊皱眉,盯着岑想离开的身影,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忽然间发现,岑想连话都不屑跟他说了。
“孙腾,你说她到底什么意思?”许沉渊扭头,问站在门边的孙腾。
“……”孙腾沉默了半晌之后,吐出五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