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多久了?”
李筹:“打你们进北平城起就让跟着了。”他说完,又去指白堕,“泰永德在北平刚站脚的时候被人盯着,我还上门装碰瓷儿的,提醒过你们呢。”
白堕一脸茫然,印象全无。
李筹瞧出来了,就嘿嘿直笑,“这位林三爷性子不让人,但记性真是差。”
“碍着你什么事了?”白堕轻蹙起眉来,多少有些不满。
李筹:“我不仅装成碰瓷儿的,去了您家酒坊,我还装成道士,去了您家,给您家老小下-腹痛药呢,怎么着?这回想没想起来?”
难怪看着那么熟,他大爷的!
白堕瞬间警惕起来,“你到底还背着我们做了多少事?”
“哎哎哎,别冤枉人啊,”李筹瞧出了他的敌意,就摊手,“我是海老派去盯着少爷的,跟你打交道那两次,都是机缘巧合,可千万别误会。”
白堕的眼神依然格外冷峻,他转头去看温慎,温慎想了想,解释:“我之前不知道师父派人跟着我,是这次来了天津卫,听他说肯定会遇上这样的事,已经派人帮我打点了。”
“你师父的背景,到底有多深啊?”白堕缓和下来,累了一天的疲倦也袭上全身,是故问完,他也没有非想要个答案,而是接着说:“事情了,咱也回去歇着吧,看看明天怎么打算。”
说是要看看如何打算,实际上他们基本没有什么选择,只能回北平去。
林止夜拦着门不让他们走,“你给了所有人希望,却在这种时候丢下所有人不管,这比直接看着他们饿死还残忍!”
“说得叫什么话?!有粮的时候,不应该运进来,就看着他们饿死?没粮的时候,我还非赖在这里不走,跟他们抢那所剩不多的粮食?”白堕被她气得直拍桌子,“你说我怎么办?”
“你想办法啊!”林止夜死抵着门,喊得比他还大声,“你有办法帮他们第一次,就有一定有办法帮他们第二次、第三次!如果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往出逃,那这种城就完了!就遂了那些恶心的资本家的意了!”
白堕被自己妹妹理所当然的胡话弄得险些崩溃,起身就想继续吼,却被温慎拦下了。
“生死之事,救急要紧,多了我不敢说,但就我们拉来的这些粮食,救了几万人也有了。”温慎去劝林止夜,“你这一生救过几万人吗?如果没有,就别拿满城人的名头,去指责你哥。”
林止夜羞愧得说不出话,却不肯服气,她干瞪着温慎,越想越委屈,竟噼里啪啦地掉起眼泪来。
三个人正僵着,林止夜身后的门突然被猛地推了一下,连带着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门跟着被打开,进来的,是前些天一起被抓进笼子的几个学生。
他们一进门,看到林止夜在哭,都以为是撞疼她了,好一阵嘘寒问暖。
白堕算是明白这丫头越大越不懂事的原因了,他呵斥住那几个还在献殷勤的学生,问:“干嘛来了?”
他们想起了正事,其中一个便上前行礼,“林三爷,我知道都是知道您是胸有大义的人,您对天津卫有恩……”
“直接说要我干嘛!”白堕懒得听他在这里瞎客套。
那人尴尬起来,清了清嗓子才说:“咱们城里有些粮商存了粮,想要出手,但是对海关道那些人又忌讳,就想找您合作。”
做买卖的,总有不愿有他们同流合污的,可这些人全家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又担心惹祸上身。
这几日他们在卖粮的事情传遍大街小巷,昨晚更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群人背后是有靠山的,所以安奈不住想找自己帮忙卖粮。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但白堕却没有外露出来,而是问:“什么合作?”
“粮他们出,人他们走,打着您的名头卖,给您一半的抽成。”
白堕又问:“他们想怎么个卖法?”
那学生听出了白堕的弦外之音,忙解释:“放心放心,您放心,这些都是和您一样,心里有大义的人,价钱还和您之前定的一样。”
这些人手里的粮食没的车马费,就算给上自己一半,依然赔不上。
白堕点头,“你叫他们只管把粮食送过来吧,咱们还到老地方去摆摊。”
学生见他答应了,一个个开心得直蹦。
林止夜此时也不闹脾气了,抱着白堕直撒娇,“小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白堕乐呵呵地任由他们笑闹,心里的那一块大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