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或许他不缺接受失败的气度

桃夭城主亲自作陪左右，一路相引殷情周到。

“两位王爷请，请上座！”

贵客席位与主人家相邻，东陵君绝不用刻意寻找，抬眼就能瞥见斜对面的“苏明月”，却见这位“苏姑娘”以手支额，似乎不胜酒力的模样。

东陵君绝心里轻轻一笑，一次看不到脸，两次看不到脸，那里就这样巧？不怪他回去以后，思量几番总觉不对。

桃夭城主叹了一声，举樽道：“诸位不远万里亲来吊祭吾之贤弟，左某不胜感激，惟有水酒一杯，薄宴一席，聊表心中谢意。”

聂流泽道：“苏药师于陛下有救命之恩，本王受陛下之命前来吊信，帝命在身，义不容辞。”

他只提帝命，不说已沦为笑料的婚约。

东陵君绝叹道：“本王自幼重疾在身，有赖苏药师调理，心中一直感念续命之恩，曾叹自己没有用武之地，不能偿还恩情，不料世事无常……苏药师骤然一去，本王怕要抱憾终生。”

苍衍王有意还恩？桃夭城主目光露出一丝迫切。这可是五大超级王朝——苍国战神王爷的亲口承诺。

桃夭城主急于抓住天赐良机，有心攀附这位短命王爷。他笑赞道：“贤弟在时，时常夸赞王爷，曾说王爷神机盖世神明姿容，乃万年不遇之天骄！”

桃夭城主的话，似乎打开某种奇怪的机关，大家一时都在说东陵君绝的往事。

“御魂一出，荒兽飞灰！”

“以凡人之力，控机关龙兽御魂，阵、符、法、剑，样样精通，我们早就想结识一番衍王爷，多谢左城主给我们提供了这个机会。”

“我们知道衍王爷博古通今，一言点醒灵修突破境界，听说王爷还曾助苏药师由地劫巅峰进入半步夺天之境。”

“只可惜衍王爷痼疾在身，否则当是我辈登仙第一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话，左师玲珑早已听得出了神，他们口中说的，可比谭缈缈所讲的天命美男榜，更能吸引她的注意，她实在想不到这个病王爷，竟有如此厉害的智略与手腕。

她却不知道东陵君绝惊艳绝伦的一生，岂是区区片言能够道尽？这些人不过说出了一鳞半爪而已，东陵君绝的经历哪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呢。

但这些话语里，虽有敬佩之意，却一字字惋惜，一字字同情，他听着不觉得刺耳吗？她私心猜测，也许他不想要别人的同情。

左师玲珑偷瞥过去，却见东陵君绝面上不露一丝异色，似乎这与生俱来的痼疾，并不能成为他人生中最大的缺憾。

东陵君绝敏锐地察觉到这股视线，精准地转过头来，目光甫一相对，左师玲珑被攥个正着。

他认出她了！

左师玲珑放下挡脸的手臂，若无其事地直看过去，心里虽忐忑，面上却不肯露怯。

东来君绝的黑眸里蕴着深不可测的平静，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危险在深处澎湃呼啸，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

左师玲珑一直绷着心弦等他发作。

东陵君绝却忽然垂下眼眸，自斟自饮一杯后，转头与人聊法论道。

左师玲珑怔了怔，半晌才缓过心神，暗暗揣度他的想法，或许，他战神王爷的名头不是白叫的，或许他不缺接受失败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