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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朝廷积弊

养心殿里，发了一顿火的肖策才终于打开了奏章，拿些蘸着上好墨汁的毛笔开始批阅起了奏折。

而这件事过去了之后，九歌才算是彻底地松了一口气。一会给肖策递块点心，一会递上一杯热茶，好声好气的劝肖策不要一直生气。

肖策倒也还算是给九歌面子，接过了茶水点心淡淡地点点头，招呼她也随意吃桌子上的这些茶点。

肖策不过是才批阅了几本奏折，便又看见又有大臣上奏江南受灾一事的奏本。他才刚刚从集市里出来的好心情也顿时被抛去了九霄云外。

他又接着大致的翻了几本奏本，发现这几本奏本竟然都是上奏江南受灾一事的。本来就没什么好心绪的肖策，更是烦躁不已。

他又不由得想到这几日以来连日里做的噩梦，噩梦里是一片火海，而他不管怎么走也都脱离不出这片火海。

大夏天里他的后背硬是出了一层冷汗。他也不得不开始来质疑自己，难倒他注定就守不住大楚国的江山社稷吗？

他真的不甘心啊，哪怕事实如此，他也一直不愿去承认自己的失败，承认自己是个昏君。

一个国家，竟然因为原本的富庶之地意外受灾，整个朝堂便乱作一团。江南地带便立马生出了许多的乱民，到处偷盗抢劫钱财。

当地也不是有富商舍粥，可奈何饥民实在是太多，有的人甚至是拿着海碗去盛粥……

如此大肆的哄抢，使得最后真正能吃粥的饥民不过是十之二三……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他之前也一直深以为这话委实不假。还是他当太子爷的时候，因为公事他下一次过江南。

香甜可口的小糕点，吃完饭才发现银两不在身上时老伯也依然是和颜悦色，要他喝完茶便走，过几日记得把银两送来便好。

他当时还在高兴，惊奇与这里的民风竟能如此淳朴。到现在，他才真真切切地明白原来没有那个地方的人民是生来便是天性淳朴，而是一方富庶的物产才渐渐使民风逐渐淳朴。

那位老伯，虽说他一直也很感谢他当时没有为难与他。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他当时衣着破旧，如果不是老伯生意新隆，他不见得真的会给他赊下这碗茶钱。

说实在的，他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不到迫不得已，怎么也不会因为一碗茶钱与一年轻人纠缠不休的。

如此一想，他不由得觉得头皮发麻，心里也愈发是慌乱到了极点。

他实在是不敢想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一直以来民风淳朴江南也究竟会乱成什么样子？

是爆发大规模时疫，还是粮价一路飞涨不少贫寒活活饿死；还是人家路上强盗恶人饥民暴民不断；人们易子相食？

如此想着，他的心里愈发是害怕。勉强的深呼吸几口，也实在实静不下心来。愤愤地将毛笔狠狠摔在了了地上，上好的毛笔也承受不住坚硬的地面，顿时应声碎成了两截。

九歌也被这猛的一声脆响给吓得清醒。瞥见了地上碎成两半的毛笔，叹了口气，有些惶然地抬头看他，隔了好半响才低声挤出这么一句：“怎么了，皇上？毛笔用的不顺手吗？还是又该磨墨了？”

见她如此反应，肖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干枯的唇苦笑了一声。他隔了好久才低着头，心里理了理说话的头绪，慢慢地开了口。

“九歌，朕这些日子时常做噩梦。一闭上眼，朕的梦境里便是一片火海，除此之外，朕真的再也找不到什么其他东西了。有时候朕也在想，会不会这个不止做过一次的梦会不会就是在预兆着朕的最终宿命呢？如今的大楚国政治黑暗，官员腐败，流民四起，大约朕真的不是一个好皇帝吧……”

他以为他只是简单的扛不住压力，所以才想和九歌抱怨抱怨，却不知道他的模样却是如此的狼狈。

九歌心下不忍，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郑重地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摇了摇头，朱唇轻启，柔声道：“皇上，其实你一直都是一个圣明君主，因为你有一颗仁慈之心。

“就像方才的宫女明明是因为偷懒懈怠才耽误了事，此事若是让您处理或者是惊动皇后娘娘，或许这一屋子的姑娘都小命难保。”

“纵是您或者是皇后娘娘瞧着她们不过是一时懈怠没有酿成大错，没必要对她们如此重罚。可最好的结果也无非就是她们要么被赶出皇宫，要么被发落到浣衣局，可那样的话，她们之后的处境真的就是无比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