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锦被拉上,盖过他的头,拍了拍被子:“好好休息!”
薛络容等柳姑娘的手一挪开,立马掀开被子,呼呼喘了几口气,一脸憋屈:“你想闷死我。”
两日后,妖界。
自遭到李无忧怀疑后,越城便一直待在妖界,不敢出去,而游月也没有多大搭理他,他这条命,也算是保住了。
半个月前他有了一个新任务,就是陪着那个叫做淳姝的少女,他不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只知道是夜生门的沉浸带来的,与其说是陪着淳姝,不如说是看管她,她觉得那个女孩骨子里有一股倔劲,不太好靠近,这个女孩很少说话,也很少吃东西,经常一个人坐在一个地方,安安静静地流泪。
这天,沉浸来了。
“淳姝,告诉你个好消息,今晚的事情,想必你会喜欢。”沉浸说话时,一脸雀跃,骨子里透着微妙的自信。
“什么事?”淳姝问道,她待在妖界待了将近半个月,呼延翎霜带给她的噩梦还没能干干净净从她心底抹去,她本来是守护人类的神啊,那双沾满鲜血的手,那双迷离而将近癫狂的双眼,真的属于自己吗?
一到深夜,她就无法安眠,那些跟随着她的怨气虽然已经消失,可那些被残魂纠缠的日日夜夜,她怕是很难忘记了,一张张啼哭的脸出现在她脑海里,她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无力,于事无补。
就连看到晋楚文鲤几人,也不敢靠近,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啊,却在担惊受怕,怕他们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情,更怕他们理解自己,那样,她会觉得自己愈加无地自容,愈加惭愧,也愈加难过。
“就当陪我去一个地方吧。”沉浸笑道,她觉得,这件事对于淳姝来说,也是一个惊喜。
淳姝望了一眼周围的光景,叹了口气:“好。”
越城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从此之后,他也没有别的事情做了吧?他该回碧山派吗?
淳姝走后,换成了他在沉思。
游月从灾区救出他,并养了他好几年,他当游月是恩人,也是亲人,为了还这份恩情,他会听从游月的一切安排,现在才恍然惊觉,他不过是游月酝酿的巨大阴谋中,一颗稍微有点作用的棋子罢了?
他没办法说不如一早就死了,不用活到今日的地步,那时家乡发大水,他半死不活地挂在河中的浮木上,嚎啕大哭,他是想活下去的,正是这种强烈的求生欲望得到满足,所以才一直受之有愧,不敢做出任何忤逆游月的事情。
游月把他养了五年,就取代了均山城隍庙中那个叫李圈的男孩的身份,再到接下来的被虚元真人看上,还有那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柳姑娘。
他离开均山的那一天,心情忽然有些沉重,他曾为那个漂亮的女孩心动,那个原本叫做李圈的男孩,现在又在哪里了呢?
他今年二十二岁,三岁时遇难,在妖界待了五年,八岁时取代了李圈,在碧山派待了整整十四年啊。
虚元真人对他好吗?一句严师出高徒可以概括。
木随知与肖可待他如何?如自家兄弟。
同门待他如何?相处甚欢。
他曾经快乐过,当他意识到他的身份是偷来的,他的梦就碎了,明明可以不用这样,为什么还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每一次出任务经过均山时,都会被师弟们怂恿去探望探望老李和柳姑娘,没办法,硬着头皮去了,更何况他也想见见她呢?
一年前,杀死柳姑娘的挚友绮迎是他在碧山派待了那么多年,游月给他的第一道命令。
为什么偏偏是她的朋友?
为了不让游月失望,他照做了。
半年前,游月让他找机会杀了木随知,后来岐山派的江有春来找他,声称自己也是游月的人,要将归一楼的宝物碧游珠盗走,在行动的那一晚,没料到被晚归的木氏夫妇发现,他狠下心,与江有春合力杀死了他们。
江有春走后,他又遇到了另外一个人……
“越城。”
他的思路被打断,不远处有人在喊他,他只觉得声音有点耳熟,抬头一望,发现是文鲤。
这一趟妖界之行,只有文鲤与柳姑娘来了,文鲤在均山休息了一夜后,就与柳姑娘前往妖界,奈何路途遥远,花了一天多时间才来到,虽然守卫极少,但迷宫众多,花了一夜时间,才走出来,满脸疲惫地踏上一条小路,摸过来后,竟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越城,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不知道为什么,越城看到她们,忽然也不怕了,反而觉得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