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双眼,直到看不见杨员外的影子,才转回头,傻笑起来。
杨小洲被关在房间里,由兰庭看着。
他坐在床槛旁,一声不响。
“杨小洲。”兰庭望着傻里傻气的杨小洲,于心不忍。
杨小洲手里攥着杨员外生前束发常用的玉簪,一边傻笑一边瑟瑟发抖。
“阿兰,你瞧,这是我偷偷藏下来的。”杨小洲举起手中的玉簪。
按照习俗,杨员外的生前所用之物有的要烧掉,有的做为葬品陪葬,除了财产,一样也不能留在杨府,为的是除秽气。
“快收起来,免得叫人发现,将它收了去。”兰庭揉了揉杨小洲的头发。
“阿兰,祖父什么时候醒来呢?”杨小洲眼巴巴望着兰庭,“祖父说了,等他好了,亲手做桂花糕给小洲吃,你尝过祖父做的桂花糕没有?又甜又糯,那是小洲尝过的,最好的东西。”
杨小洲笑得很开心。
兰庭在一旁听着,有些难过。
“阿兰,祖父还说了,等小洲大了,让小洲把心仪的姑娘带给他瞧瞧,他说过,会等到小洲成亲生子。”杨小洲羞涩一笑,脸上有层红晕。
“他们说,祖父没了,方才,祖父不还好好的摸着小洲的头吗?他们可真会说笑。”杨小洲将玉簪揣在兜里,天真烂漫地笑着。
兰庭陪杨小洲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杨小洲始终笑脸相迎,像个没事人一样。
一个时辰后,杨府的哀乐响起。
而杨小洲,仿佛不是杨家的人一般,父亲不准他靠近灵堂,只恼他碍事,不让他去灵堂,恐宾客见了笑话他,而他也终日嬉笑玩乐,只同往常一般。
是杨员外的突然离世,才使得杨小洲终日疯疯癫癫,也不似之前那般刻意,而是真正变得痴傻起来,每天笑嘻嘻的,其他人都以为,杨小洲一直如此痴傻,故而没看出什么异样来。
只有兰庭晓得,杨小洲这一次,是彻底受了刺激,又加上之前本就混沌,如今一受打击,整个人就神志不清了。
兰庭的心一直惆怅不安,曾试图想将杨员外起死回生,但天命不可违,他人必遭罪,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直到遇到晋楚,才稍微缓和了一些,趁杨小洲安睡,方出了门。
晋楚听兰庭絮叨完,叹道:“真是苦了杨小洲这孩子了。”
兰庭也叹道:“本来想着找到你们便离去,又已应承的杨员外的事,此时,我的心,根本无法转移到别处去。”
晋楚又道:“你打算今后作何打算?”
兰庭回道:“我想陪着杨小洲好好长大,他那个样子,我始终放心不下。”
晋楚没什么意见,他们的时间很长,长得无法感叹岁月流逝。
“只是……杨小洲的心病,实在难除。”兰庭又叹道。
“需不需要我们帮忙?”文鲤接了句话,虽然未见杨小洲的人,但总不忍他这般。
柳姑娘似乎与杨小洲有那么一点点同病相怜,他们两人的父母,都不太关爱他们,她忆起往事,心中更是酸涩,又想起了柳仲文,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
“千瞻,你的身体也要紧。”兰庭看着文鲤,关心道。
文鲤心中有一丝丝感动:“我身子骨硬朗着呢。”
兰庭苦笑两声,站起身来:“快亥时了,我先回杨府了,杨小洲的事情,我们再看看情况吧。”
晋楚应道:“好,为兄送送你。”
兰庭也不拒绝,于是两人走出了房门,河瞳也起身,命人收拾餐桌上的残羹剩饭,又让文鲤好生养着身体,才回了隔壁屋。
文鲤与柳姑娘收拾了一会儿,便歇下了。
兰庭与晋楚边走边聊。
兰庭见了文鲤的状态,不免得担心:“兄长,千瞻的记忆,可有法子恢复?”
晋楚轻拍了几下兰庭的后背:“这个无需你担心,我们已经找齐金凰羽、碧游珠、海云泪三样珍宝做药引,等阿瞳那边练好了醒世丹,千瞻服下后,便可以恢复记忆了。”
兰庭疑惑:“阿瞳?说的可是你那位叫河瞳的朋友?他可信吗”
晋楚笑道:“为兄相信他的为人。”
兰庭好奇:“他是什么人?”
晋楚解释道:“为兄也无从知晓,为兄遇见他时,便是同千瞻一起的,千瞻虽傻一些,但总不至于受人蒙骗,相处下来,为兄也相信他的为人,至于他是否会让我们失望,那就随缘咯。”
兰庭突然皱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