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流氓刺客所说,杏子林之外就是一处斜坡,先前的道路此刻像一根被煮得半熟的海带,弯弯曲曲的向坡下延伸。 前面是一处凹陷地,草皮被铲除露出赤红色的泥巴,一个大型的像蒙古包一样的帐篷立在凹地的中央,它由灰色的油布和竹片构成,圆帐篷的的四周还有一些搭建得更加简单的方形小帐篷,它们都被一些削尖的木棒搭建而成的围栏围了起来,看上去像个军营。原木围栏靠山路这边开了个缺口,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木头搭建的简易哨塔,但上面却没有人放哨。
帐篷左边也就是靠近安冉他们这面,有一所木制的简易房屋,它的旁边堆满很多刚砍下来的树木,两三个衣裳糜烂的人正躬着脑袋刨着树皮。凹地的西边是披着云雾的高耸山脉,在山脚靠山壁的地方有一个极大的洞穴,很多的人带着刨土工具、拖车、木棒、从那里进进出出。
由于没有了树木的遮掩,一行六人再不敢大摇大摆的往那些帐篷群走去,只能先蹲在斜坡旁的一处土埂后面作打算。
“就是这里了,我接到的任务‘解救失终的巡逻兵’描述的场景大概就是这个地方,‘他们消失在林间的尽头就再也看不见身影了。我是一个林间的老猎人,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大漠孤烟直重复着进入副本前那个老人的话语。
“他们被我们给抓起来了,”流氓刺客答道:“这两个从城里跑来带着头盔鬼鬼祟祟的家伙,是想破坏我们的好事。”
“什么好事?”安冉问。
“二统领说了,只要再给我们一些时间,大伙儿加把劲儿就可以把山洞打穿让它抵达山的另一面,到时候葛丹大人就会重重有赏,我们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看着那个挂在山壁黑黝黝的人工大洞安冉汗颜,“这他妈是在表演干愚公移山的精神么?这么大一座山脉,你们居然想靠锄头铲子将它打穿?你以为这是在打你家门前的水井?华夏系统的某根线路一定是被烧坏了,否则怎么安排这么一个剧情?当然这只是游戏中的一个任务剧情而已不能较真,一旦较真这个世界就没有乐趣啦!你看《愚公移山》的故事中,愚公面对着太行、王屋两座大山,干嘛要穷尽子子孙孙之力把它移开呢?干嘛不简单一点打个洞穿过去呢?与其打洞穿过去,干嘛不更简答一点把自己移开呢?这就是不能较真的地方,人家表现的是一种坚持不懈永不放弃的精神,而这个游戏剧情是让大伙儿捞点好处。“想到这里安冉也就释然了。
“这个葛丹大人又是谁?“大漠孤烟直问。
“这个我不太清楚,听一些家伙议论他是山那边草原上的人。二统领说咱们挖洞得秘密进行,不能让那些城里的人给发现了,否则他们就要前来杀光我们大家全完蛋。”
“有什么玩不玩蛋的,”樊云天用大拇指刮着刀刃,他的眼睛望着前方来来去去的人儿。“一堆数据而已,被打散后又会被组合,被杀死又会重生,就跟睡觉一样。”
“被杀可不是睡觉大哥,”流氓刺客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下他老大。“睡觉是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但被杀是眼睛一闭不睁这辈子就过去了,人一旦死了就死了哪里还能复活?大哥我们要当无神论者可不要迷信。”
“是呀!是呀!你真博学。“樊云天简直懒得和他理论。
“什么是数据?“这条叫‘流氓刺客‘的数据显然对自己的构造并不清楚。
“数据呀?“樊云天企图找到一种方法向它解释下,可是他发觉要向这种低端数据解释数据的问题太难了,于是他干脆忽悠道:”看见那些木头了吗?一根、两根、三根、四根这就是数据,数据是指一种对客观事件进行记录并可以鉴别的符号,是对客观事物的性质、状态、以及相互关系等进行记载的物理符号或这些物理符号的组合。“
“虽然不太明白,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流氓刺客摸了摸晕乎乎的脑袋拍着马屁道。
“你真的很厉害耶!”烟落惊叹道:“我们学校的那些人也未必有你这样的见识。”
“是么?“被身边的小姐姐夸赞樊云天一点也不开心。”那是他们不爱读书,一天到晚就像前面那些流氓一样——只想着如何打洞。“
他这话让三个男性同时一愣,他们担心樊云天继续往下说会出事,所幸说的人并不是那个意思,女孩也并没有听出别的意思。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安冉准备打断樊云天,让他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别烦我!老子正在想。“樊云天不耐烦的道。
“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