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小心行事,此处有不少人藏于暗处。”
男子侧首看了二人一眼,徐步走进客栈之中,刚上二楼便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迎了上来。
浅笑之间,风韵自成:“殿下请随我来,我家主子已经恭候多时了。”
玉镜尘淡淡应了一声,眸光闪动,由着婢女将他领到一处厢房的门前。定睛看了眼屋内的人影,玉手紧握腰侧的佩剑,他方才推开门走了进来。
屋中的布置尤为精致,两道声音坐在屏风之后,隐约能够看出为一男一女,他的眼眸微暗,心中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来:“既然将本王请了过来,坐下又何必躲躲藏藏?”
天炎帝瞧见那道立于屋中挺拔的身姿,身躯一震,手中端着的茶盏自手中滑过,激动得无以复加。
他本以为尘儿定是已经在多年之前丧命,因此并未派人寻找。此番慕轻云告诉他尘儿还活在人世,他的心中也始终存了几分怀疑。
此刻亲眼见尘儿还活在人世,他如何能够不欣喜?顿时只觉陈封于心中的冰雪骤然消融,在他的心湖中卷起了巨大的波澜:“爱妃,朕可是在做梦?”
慕轻云甚是欣喜,玉手紧握着他的手掌,美目中满是雾气:“陛下,您并未做梦。”
闻言,天炎帝眸中的喜悦更甚,举步字屏风中走了出去,一脸欣喜的看着面前之人:“尘儿,真的是你吗?”
玉镜尘着实没有想到救下他之人竟然会是天炎帝,面上神色一凛,水袖一扬,迅速将腰间的佩剑抽出。
冷着眼看着面前之人,声音中满是冷意:“原来是你。”
触及他眸中的神色,天炎帝好似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般,眉宇间的神色有些疲惫。
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面前之人,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百味陈杂:“尘儿,朕知道,你还在因为当年之事怪朕,但在那种情况之下,朕并无选择。”
玉镜尘轻瞌双眸,眼前闪过他当年那副冷漠的姿态,与母后离去时黯然的神色,猛地睁开双眸,周身满是杀气:“不必多言,本座不想听你解释,你可知道因为你不愿去见母亲一面,她至死都未曾合眼?”
忆起当年的事情,他的面上满是痛苦之色,胸中一阵气血翻涌,唇角渗出些许血液来,天炎帝甚是痛心,眸中满是悔恨之色。
这么多年来,他没有一日忘记了当年的事情,她刚刚离开之时,他几乎日日梦见她于梦中质问自己为何那般对她。
抬首见他面色惨白,身影有些摇晃,关切的看了眼他,疾步上前欲扶住他的身子:“尘儿,你怎么了?”
玉镜尘将喉间的腥甜咽了下去,目光锋利的从他面上掠过,手中的利刃一阵寒光闪过,在天炎帝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血痕:“不许过来,否则本座必定手刃你于剑下!”
天炎帝低笑了两声,缓缓闭上了眼眸,终归当年是他做错了,纵然他是为了保护他们母子二人。
但害死了尘儿的母妃也是无争的事实:“你若要杀朕,便杀吧,只是朕希望你能够继承朕的皇位,那本便是属于你的东西。”
慕轻云见状,急忙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玉手将天炎帝往后拽开了几分:“陛下,您这是做什么?”
玉镜尘淡漠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将剑负于身后,纵然他恨天炎帝到了极点却终究无法亲手杀了他。
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一番话来:“你可知当初母后离开之时,曾叮嘱我万万不可恨你。”
话音落下,他讽刺的看了天炎帝一眼,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天炎帝身形一晃,只觉脑中好似炸响了一道惊雷,捂住胸口,剑眉紧蹙,半晌之后竟是吐出一口血来:“是朕对不起他们母子。”
慕轻云心中一震,将脸埋在胸前,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情绪,玉手轻拍天炎帝的脊背,柔声宽慰道:“陛下,当初之事,并非全是你一人之错,尘儿若是知晓了真相,定会原谅你的。”
他自嘲似的笑了笑,丹凤眼中不见半点神彩,如夜般深邃的双眸中不见半点星火,只有一片无边的死寂:“即便朕当年是为了他们二人才会那样做,皇后她却终究是被朕害死的。”
慕轻云轻咬下唇,秋眸中光芒闪动,依稀透着几分坚定之色,扶着他到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后,方才快步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