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死者的质问

彭颜红着双眼，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但这是她的家事，其他人也不好过问。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不能忘记也不要一直沉浸其中。”秦越说着拍了拍彭颜的肩膀以示安慰，旁观者永远无法体会当事人心里的感觉，正如同他们不会明白彭颜在看到那具尸体时心里所产生的恐惧。

恐惧根深蒂固，并且永远不可能被遗忘，一些恐惧过于深刻，甚至会成为基因的一部分。

人类是一种很奇妙的存在，对于环境有自身的适应能力，在必要的时候，恐惧会激发本能保护自身不受到伤害，这也是人类的强大所在。

“让她先休息吧。”殷临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苦涩，“今天我们都已经累了，别打扰她了吧。”

女生的感情总是十分细腻，在他人觉得难受的时候，作为亲近一些的朋友，总是能够站在他们的立场去考虑问题，但也只是置身处地而已，世界上从不存在感同身受这么一回事，人类的悲欢喜怒总是不相通的。

“我留下来陪她。”周琪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迎着众人的目光，周琪突然间有些尴尬，“她现在需要人陪着，我知道怎么照顾人，会好起来的。”

没有人有异议，周琪的观点是对的，彭颜现在需要有人陪着，任何人在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时候会做的事情，往往都是超乎正常人的预料的。

即使是彭颜也不能够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冷静，毕竟人类是情感动物。

“不用了……”彭颜开口喘了口气，声音还有些颤抖，“我自己睡一觉就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我没事的……真的没事……”

明知道彭颜这是在逞强，但也没有人再阻止她，短短几天的相处也足以让他们清楚，彭颜是个什么样的人，在这种时候，她会更愿意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自己的房间有些空荡荡的，一瞬间彭颜觉得自己就好像无根浮萍一样漂泊，身处的世界就仿佛一个假象，随时都有可能破碎。

或许是因为恐惧，也有可能是因为今天确实累了，困意很快侵袭了彭颜的大脑。

“睁眼！”

一个声音突兀地在耳边响起！

彭颜猛地睁开眼睛，和之前一样，一片黑暗，但却能够看得清楚这里有些什么，甚至不清楚光源在哪里。

踢踏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回荡，听上去就像是有人在跳舞一样。

“呼哈——呼哈——！”

彭颜喘着粗气，胸口郁结的那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地面传来的冰凉感让彭颜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四肢瘫软，仿佛一丁点力气都没有。

“彭颜？”莫文的声音听上去和之前有些不同。

“是我。”彭颜使劲甩了甩脑袋，那种眩晕的感觉让自己找不到一丁点真实感，如果不是确认自己的状态平稳，彭颜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人格解体的症状。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莫文的声音明明很近，听上去却很远，仿佛是从另一个空间传来的。

腿部的肌肉有些颤抖，彭颜花了点时间才站稳了身体，眼前只有莫文一个人，她坐在椅子上，还穿着最后一次看见她的时候穿着的那条白裙子，身体向前倾着，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表情严肃得有些冰冷。

“如果我能回答。”彭颜说着喘了口气，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感在心间蔓延。

她很少会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因为世界上少有事情是百分百确定的。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莫文说着抬起了头，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彭颜，“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你的眼前，你究竟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莫文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荡，彭颜的意识却像是飘忽了一样，大脑完全没反应过来。

是啊，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彭颜的声音颤抖着，就连指尖似乎都在颤抖，呼吸的每一口空气中都带着疑问，就仿佛身处黑暗却还能看得见一丁点光明。

她究竟想从莫文这里获得什么？

真相，大概如此。

潜意识里她相信着，莫文能够告诉她所有事情的真相，从之前开始她就已经怀疑了，但没有证据。

“那我换个问题吧。”莫文突然站了起来，从口中吐出的那一口气，就仿佛一切都可以烟消云散。

踢踏的脚步声再一次响起，穿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