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等一个人的殇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才真正爱上了李珉,这个为了我,而受了家法,被他父亲鞭笞。
不过多久,我有了身孕,顺利产下的那晚下了点小雨,他不顾产房血腥,接生婆的劝阻,毅然决然的进来搀我一把,握着我的手叫我不要怕。
也是在我咬紧牙关,痛吼一声撕心裂肺出来后,传出婴儿哇哇啼哭的声音。
我在模糊间,仿佛看见他皱了一下眉头,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个女孩,但我很高兴,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想了许多的乳名,后来才取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中的双儿。
又是一年梅雨,夜雨倾城,落花逐水的宫墙之内,传出了皇上薨天的消息,在戌时。
我和李珉知道这个消息时,还是来自我的父亲,他披着黑色的斗篷,语气又急又快:“将军,陛下薨了,中宫把这个消息封锁了,宫中受过我们韦家的恩惠,拼死把这个消息传了出来,中宫已经派人过来了,微臣已经给您备下马车了,去联络镇北将军。”
我在黑夜中摸了把李珉的手,睡眼惺忪,拼命将眼睛睁大,柔柔弱弱的问他:“你要去哪?”
他担忧的看了眼我,咬着牙问了一遍我爹:“那子衿怎么办?”
“她走不了了,等中宫派来人来了,她要给您争取时间。”
我爹急急的回答他,连臣子之礼都不顾了,用力的推他一把,他踉跄一下,却极快的回过头来看我,一双眼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我爹已经拉着他往外面去了,“快走啊将军,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只来得及对我说一句:“子衿,等我……”
我听着外面马车离开的声音,敛了敛神色,在心里打定主意,等他白马戎装,回来接我。
我腿儿虽然在不停打颤着,却仍故作镇定的朝在守夜的绿芜吩咐:“绿芜进来。”
绿芜揉着睡眼进来:“大小姐什么事?”
“给我画一个正妃妆,妖冶些,记得。”
绿芜好像忘记了擦眼,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大殿下的人马比想象中来的更快,在我刚放下眉笔之后。
子时的时候,府门口传来分沓的马蹄声,门口都是举着火把的骑兵,为首的那个人握着马绳,一跃从马上下来,“本往奉陛下之令请将军入宫。”
我把背挺得笔直,语气淡漠:“啊珉病了,现在不宜行驾。”
楚非翎抬起头来看我,一张脸掩在盔甲之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可以听出他声音里的冷意:“将军可是要抗旨?”
我笑了一下:“这说得什么话,阿珉身体不适,再说了,陛下的身体虚弱,这时候应该好好休养,若是阿珉这时候进宫打扰陛下,过了病气给陛下,这罪责你担的起吗?”
我说的很有道理,牙齿却在不住打颤。
他站起来,视线在我脸上逡巡了片刻,我任由他看着,他却突然笑了,摘下头盔,露出清俊的一张脸,说:“不知将军得了什么病,本王略懂岐黄之术,倒是可以替将军诊断一下。”
“不用了。”我伸手拦他,“已经请过大夫了。”
他起了疑心,嘴角依旧带着笑径直走进来:“得罪了,只是医者父母心,待本王替将军诊断一下。”
说完,折下我的手,力道不大却足以让我挣脱不了,我一看拦不住,这个时辰李珉不知还未走远,情急之下,我甩了个巴掌过去。
他捂着脸颊,眉头高高挑起,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陛下可下了御令,任何人都不得踏入这个李府。”
我指了指上面狂草写的字,和那个如今依旧清晰的玉玺,当初李家明着暗着威胁过皇帝,要他写一张证明,好保李府上下几百人口无碍。
我将这个搬出来。
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的看过一眼,问我:“若是我偏要进呢?”
“那恕臣妇难以从命了。”我低着头,不卑不亢的说。
他只是冷笑着,径直走进去,我见势也拦不住了,只求阿珉走的远些,他们想追也追不上了。
不过一刻钟,楚非翎就带着人从里面走出来了,似笑非笑的一张脸:“本王真是小看你了。”
我站在一旁含笑不语,他意味深长地撇我一眼,然后径直回宫复命。只留十几个骑兵在府门外监视我。
我同几百个丫鬟太监囚禁在李府里,静静的等待着消息。
那个薨天的皇帝死而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