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浑身抽搐,并且用脑袋拼命地去撞面包车的车厢壁。那些“活鬼”却不再看向我,他们有的看向窗外,有的目(如果他们还算有“眼睛”的话)视前方。似乎我所作出的反应,在他们看来属于再正常不过一样。
“砰”的一声,一个“活鬼”将车门猛地拉上,然后驾驶座上的那个开始发动金杯车。车子发动机的轰鸣声更响了。
这些声音在我听来,就好像地狱雷鸣一样,如同压垮骆驼脊背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我终于忍不住尖声大叫起来。
我尖利的“海豚音”在颅内剧烈回荡,令我开始晕眩,恶心的同时,我发现,金杯车里也开始起了变化。所有的窗户边缘出现火焰,颜色、形态与那几个“活鬼”头顶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一切都是幻觉,毒素造成的幻觉,地狱一般的幻觉!
可是,毒素的作用何时消失,幻觉何时能够结束?这幻觉太恐怖,太让人绝望。如果不是手脚被绑缚,我一定会想办法找一样尖利的物体来,戳瞎自己的双眼,戳聋自己的双耳。
可是现在,我只能用尖叫声发泄自己内心的痛苦和绝望。
我的尖叫声很快就有效果了,金杯车里的一个“活鬼”似乎是不耐烦了,脱下一只鞋子,扒下袜子,硬塞到我嘴巴里,一边塞,一边还狠狠地扇了我几个耳光。于是,我连最后缓解痛苦的手段都没有了,只能闭上眼睛忍受着这一切。
面包车在马路上疾驰了足足有三、四个小时,外面漆黑的天空渐渐被晨曦刺破,明媚的阳光开始撒入金杯车的窗户。
蚊子飞翔的声音消失了,发动机的轰鸣声不再那么如雷劈耳了,我的颅内渐渐恢复了平静。
那些诡异的火焰正在消失,“活鬼”们的脑袋也从“火焰骷髅”恢复成了正常人的头颅——只不过一个个都戴着那种怪异的面罩。
我知道,一切都在恢复正常,我终于从噩梦里走了出来。
窗外的景象告诉我,如今这两金杯应该是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两旁出现了田野、沟渠,时不时还能看到几座村庄。
可我已经筋疲力尽,闭上眼睛试图睡上一会儿,哪怕即将被这群怪人弄死,我也顾不上了。
可是,车子在道路上的颠簸实在太厉害,每次我神志开始迷糊之际,虎躯总是被一震,立刻恢复了清醒。
在车窗玻璃上我可以隐隐看到自己的样貌——一个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嘴唇失色的猥琐男。
就在这时,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让我精神微微一震。
车窗外,一辆雪白色敞篷跑车从旁边的一根车道高速追了上来。
保时捷918 Spyder?
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居然能够亲眼看到传说中价值千万的豪车。银白色的车身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而车头的暗黄色盾牌车标也刺激着所有马路上其他人的眼球。
尽管已经失去自由,并且说不定什么时候这条命都要丢掉,但我还是忍不住朝着驾驶座上盯了一眼——以前只要在路上看到豪车,我都会这么坐,并且猜测一下车主到底是做哪个行业的,才能赚到这么多钱。
这一看之下,我就是一呆。
这……这不是“猴子”吗?依旧是满脸的络腮胡,一件脏兮兮的T恤衫迎风摆动,衬出自己大块的胸肌轮廓。
“猴子”戴着墨镜,朝我这里看了一眼,吹了声口哨。
超级豪车、墨镜,还有口哨,够骚啊。
于是,我在心里给了他起了一个新的外号——“骚猴子”。
“骚猴子”一边朝我吹口哨,一边用手拍了拍副驾驶座上的一个仪器。
那仪器是方形的,白色,金属质感很强,有点像医院里使用的某种检测仪器,但有几个圆形的大孔,朝向我所在的金杯车。
我看“骚猴子”脸上那种高深莫测、胸有成竹的表情,似乎是在对我说:“哥们儿别急,我马上用这个宝贝把你救出来。”
这是微型导弹发射器吗?开什么玩笑,我们这儿控枪控刀这么严,他哪里能找到这么恐怖的武器?
我一脸懵逼。
“骚猴子”却笑了笑,一踩油门,保时捷918 Spyder的发动机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开始加速,很快“骚猴子”与金杯车的驾驶员并排了。
金杯车里的这些家伙,有几个刚才也在看这辆豪车,不过只是好奇地打量而已。可是当“骚猴子”与驾驶员并排后,副驾驶座上的那个人忽然叫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