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坝只有尺许之遥。池水墨绿,不时的有不明的物事从池塘里面游动。
那一具尸身咚的一声落入池塘,跟着就见那池塘一阵搅动,跟着便看到数百条食人鱼募地从里面钻了出来,齐齐扑到那一具尸身之上,乱撕乱咬。
不到片刻功夫,那一具尸身已然只剩下一具枯骨。
墨言将那绳索慢慢收了起来,随后转身,竟和我不发一言,如同面前没有我这个人一样,径直走了。
墨绿的池塘里面,那一具白骨缓缓落入塘地。
整个池塘再次复归平静。
只有我的心无法平静。
我站在池塘一侧的堤坝之上,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沉默寡言的墨言姑娘,在这漆黑的夜色之下,慢慢走到她的住所之前,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小的板门发出吱哑一声,随后也归于平静。
整个夜色之下,似乎只有我一个人。
我几乎都要发疯——
这个夜晚,这个闹潮的夜晚,每个人都怪怪的,就连这老天似乎都透露出一丝诡异——
杀人的池塘……
诡异的少女……
被鬼水潮笼罩的这个小小渔村……
我的有着太多秘密父亲母亲……
我感觉自己也像被那鬼水潮卷动一样,此刻置身在一处诡秘的风眼之中……
整个世界都像是隐隐的要将我吞噬了一样……
我在原地傻站了许久,心中已被慌张与害怕填得满满的。
我很想逃离这里,跑回家中,盖上被子闷头大睡,将今晚甚至这几日的离奇遭遇全部忘记。
但我不能离开。因为我还有诸多问题想要请教墨言。
比如保驾营十八年不现的鬼水潮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比如刚刚那个纹有黑蝙蝠的男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抓我。
再比如墨言她为什么要装聋作哑的留在保驾营……
这些问题像一块块大石头,死死堵在了我的胸口里,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若是不能将它们一一弄清楚,我寝食难安!
堤坝下的墨绿池塘一片死寂,仿佛那里面不曾钻出过食人的恶鱼,仿佛它不曾吃过人。
我再瞥了一眼那池塘,只觉得全身冰冷,不敢再看。
我急忙快步走到墨言的小屋门前,伸出手刚想敲门叫人,却又讪讪将手缩回。
屋内黑漆漆的,没有开灯。此时天色已晚,我怕我再敲门,会让墨言生气。
其实,我是在害怕。我害怕屋里那个杀人不眨眼,毁尸不留情的神秘少女,将我也杀死,一并投入那片吃人的池塘里。
我可不想也成为那些凶残食人鱼的点心。
我就这样心惊胆寒的站在木门外,望着玻璃上的一片漆黑,心生退意,“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但我转念想到,墨言杀得那个“黑蝙蝠”显然是要将我抓走,是要害我的人。从始至终,墨言也只是不怎么理我,她应该不会对我有什么歹意……。
月光凛冽,照在玻璃上,折射出一片清冷的白光。我望着玻璃上的一道寒光,觉得它像极了那柄飞刀掷出时的白光一闪。
“是了,若是墨言想要杀我,只须再丢出一柄飞刀,就能轻松置我于死地。她多半是不会害我的。”
心念及此,我决定大着胆子伸出手,去敲墨言家的门。
我的手指还未触及到那道木门,面前突然出现吱呀一声门响。
木门朝外被轻轻推开,墨言一身白衣站在门内,静静的看着我。
我与墨言四目相对,看着墨言眼神中的冰冷,不禁有些尴尬,脸上燥热顿生,抬头摸了摸鼻子,完全忘了自己这时候该说些什么。
我在门外,墨言在门内,就这样站了好一会,竟是墨言先开口问道:“你还有事?”
听见这个平日里被村里人当成是哑巴的少女说话,我还真有些不大习惯。我有些尴尬,“有事,当然有事。墨言姑娘,我想向你问些事情……”
我还没来得及说清楚自己要问些什么事,就被墨言打断,“你不要问关于我的事情,也不要问刚刚那个死人的事情。”墨言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双眼,神情冷漠,看得我浑身发毛。
这句话是我听墨言说过得最长的一句话,却把我三个问题中的两个都给堵在口中。
无奈之下,我只能开口问道:“墨言姑娘,白天你赶上鬼水潮了吗?”我记得白天找到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