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公子许诺杏儿会为其赎身,杏儿满心期许,可他却转眼要迎娶什么苏家小姐。不仅如此,他几番与杏儿暗中见面,不肯断了联系。一个负心人却闹得醉花楼的花魁缠绵病榻,草民便在他成婚前一日来见杏儿时,于点心中下毒,第二日毒发自然暴毙。”齐桦轻笑,言辞中平淡定人生死的恶意叫人胆寒,“至于苏家小姐,草民以张家公子的名义于他二人成婚前一日同样送了一分点心到苏府,想来她是吃了。”
“你个畜生!”公堂之后有人扑了出来,正是涕泗横流的张员外,只是没等他抓住齐桦,就被公堂后冲出来的两个衙役拦住了。
“那可是你亲表弟!”徐老夫人亦是发着颤从公堂后走了出来,字字顿顿都在发抖,“你怎能忍心!”
“一个病秧子,却叫你关怀备至,我读书再多想来也无用。”齐桦只在二人冲出来时面上闪过异色,但口中却冷淡恶毒至极。
“哦对了还有八字相冲,张苏两家婚事是我请人一手促成,李媒婆初来乍到一无所知,便叫许媒婆介绍了百家求却八字相冲的苏家小姐,又让许媒婆暗中换掉了张家公子的生辰八字。”齐桦这么一说,展昭忽的想起那日在张府门口大喊八字相冲的另一个媒婆,好似就姓许,若是展昭记得不错,赌坊老八姓许,岛上的内应之人也性许——这都是齐桦手底下的人。
齐桦终究被带入大牢,而徐老夫人与张员外再公堂之上咽不住心头之痛,俱是痛哭出声。
松江府几起案子就此了结,府衙救火的衙役回报后巷赌坊里被困的小姑娘皆已救出,毫发无伤;不知何人送来府衙的郭姑娘与郭老儿团聚,白玉堂问清同样被送来的胡烈,绑走郭姑娘乃是他为讨好白玉堂而打的主意,非白玉堂所指使。
当着众人的面,白玉堂断了胡烈一臂。
松江府欢声笑语,仿佛又恢复了平静,皆大欢喜。
唯有……
展昭的目光从天上月色到院落里到处挖酒的温殊,唯有温蝶之死无法解释。
“展某去后巷赌坊看过,整条巷子都着了大火,烧的只剩下断壁残垣,可醉花楼名下的赌坊后通松江,除了毁了写瓦片,竟是保留完善。”展昭在沉寂与江潮风声中终于答起白玉堂搁下的问题,“蒋四爷曾言当时到醉花楼附近暗查却发现赌坊起火,又闻其中困有女童,从松江进了赌坊,却见屋内无火,温兄就在其中,数十位女童亦是各有一人保护。蒋四爷救出的第一个小姑娘则是温兄手底下安排的小乞儿,并非被拐卖的女童。”
白玉堂只是听展昭说,并不发言。
“温兄早就将女童性命安全谋划其中,当初引她们去后巷赌坊也是等火灭后由官府救出,并无让那些孩子涉入险境。”展昭虽未听温殊解释,却能想通一二。
那些女童当是与卢珍一块儿被温殊救回,为叫齐桦认罪,温殊才叫人偷偷领着小姑娘们进了赌坊,又烧起一把大火。
“且展某还有一猜测。”
白玉堂扬起眉梢,“愿闻其详。”
展昭轻声笑笑,“身为松江一霸的温爷怕是不愿以那数十位女童的救命恩人自居,这才设局将功劳让给了官府,还能顺带卖白兄一声好。”
白玉堂嗤笑一句:“温老六心里头花花肠子是不少。”
“再说,人证是温兄做的局,物证也是展某与白兄合计所造的伪证。真算起来,展某也算不得正人君子,又如何能大言不惭道温兄有错。”展昭温温和和地说。
那账本是白玉堂假造的,展昭知道,白玉堂知道,那齐桦心里头明白,便是林知府也是由展昭先打过了招呼,门儿清。他们一众做了个局,想要诈那齐桦一回,只是齐桦狡猾,心思缜密,几番做戏竟是半点不漏端倪。
“到底是没蒙了他。”白玉堂眯起眼,声线分明是不冷不热,却又在清冷的夏夜里透出难言的意味来。
尽管案子了结,白玉堂心里头这气却是半点不顺。
明知账本是假的,人证是给他的圈套,齐桦却一副索然无味到此为止的模样,每个案子都讲得清清楚楚,可偏偏生出一种草草结案的感觉,叫白玉堂气闷。
那齐桦分明是拿另一套说辞搪塞他们,叫他们刚刚摸到了门,又亲手将门砸个粉碎,好叫他们不能顺藤摸瓜查下去。
要说疑点,他们也能随手指出几个。
张家公子分明是积毒而死,可见蓄谋已久;温蝶缘何跳楼自杀也无从解释;才来松江府半年的齐桦是如何成为醉花楼的幕后东家,甚至将南市里头的下九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