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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花船荡,几番圈套皆连环

候人都死透了却连个收尸的都没。我扣下卢珍怎么了?你白五爷都能听了闲言碎语二话不说提刀来砍人,还不准我拿个把柄弄个明白?”

说到最后温殊近乎口不择言,让卢珍都面露忧色。

“你说温蝶不是你叫她跳的楼,她总是因为你陷空之事没了的,松江府的平头百姓也总是因你陷空岛结的恩怨死的。谁知道你是不是个奸的邪的,这陷空岛出的事又有没有你在幕后横插一脚?”

“白兄。”展昭第一反应竟是按住了白玉堂的肩膀。

白玉堂没拔刀但是他越是沉默越是显得可怕。

“温公子。”卢珍也同时喊住了温殊。

他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懂得不多,也不知道温殊话里话外究竟意指什么,但敢这般跟他五叔讲话的人他当真一个都没见过。与温殊相处虽不过几日,卢珍却对温殊处事有节、从不恶言的性子有几分了解,一个孩子对是非或许辨不清,谁对他有几分真心实意却明白得很,这会儿确确实实被温殊口不择言吓到,生怕他真惹恼了五叔。

在卢珍心里他五叔白玉堂可是武功才学都天下第一,惹恼了白玉堂,一个温公子哪里能挡得住。

温殊吐了口气,见一个孩子都担忧起来,撇过头,“究竟是谁不信谁,白老五你倒是说个明白。”他只是随手抚顺自己的那衣袖,依旧面露赤色,不肯退让,语气跟白玉堂一般冰冰冷冷,叫人胆寒。

他最初没发火还由着白玉堂一口气砍烂了他那把折扇已然是他最大的诚意,也是信白玉堂没必要跟个戏子过不去,拿温蝶的死给他温殊添堵,要是温殊真惹恼的白玉堂,白玉堂只会像今日这般不留情面地对他刀剑相向。这会儿白玉堂看不上他的情面和多年的情谊,他又何必费这口舌。

别说展昭,卢珍都觉得二人之间有些剑拔弩张的紧张感,忍不住拽了一把展昭的袖子,躲到展昭身后去了。

可白玉堂愣是不应温殊,转头问卢珍,“你何时进的松江府?”温殊跟白玉堂一般是个闲不住的,一年到头没多少日子在松江府呆着,白玉堂多少知道一些,所以松江府能认得出温殊的才不超过两只手的数。温殊就这么凑巧将卢珍截了回来,怕是从松江府外截的。

“昨日上午。”卢珍好半晌才探出头来回答。

温蝶是过了午时坠的楼,要说温殊在卢珍不知晓的时候去吩咐一声温蝶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展昭听出白玉堂语中它意,心道不妙,他能听得出温殊这般心思灵巧、人情通达之人自然也听得出。

他抬剑拦了一拦白玉堂,本事肃然微皱的眉眼舒展开,好似春风一袭江水微荡,直教人觉得温温和和、沉沉静静:“白兄昨日才受了卢大爷一掌,今日应当不会想受温公子一掌罢?”

白玉堂未来得及反应。

展昭就往白玉堂面前一站,对着温殊一拱手,“今日展某不知情况,贸然出手,多有得罪,还望温公子海涵。”

白玉堂和温交情究竟如何,展昭说不出,但连年往来总不可能是假的,陷空岛出了事白玉堂第一反应就是去寻温殊了解个一二,亦是对温殊还有温殊手中所掌消息的信任。这会儿二人为温蝶姑娘之死一事起了争端,因为所谓粉衣公子这一证词生了怀疑,仿佛应验了展昭昨日于星雨楼的担忧,二人怕是要交恶。

若温殊此时做戏,其实就是幕后之人也就罢了,交恶又如何;可若不是,那所谓粉衣公子、温蝶姑娘之死都是算计二人关系的把戏,二人交恶也正好叫幕后之人称心如意。

指着陷空岛的算计一环接一环,一扣连一扣,它能将陷空岛设计得四崩五裂,卢方还真的为了保下白玉堂的性命动手给了白玉堂一掌;也能叫白玉堂与温殊几年的情谊就此断绝。到时候白玉堂都能算得上众叛亲离、孤身寡人了。

许是展昭这会儿算得上陷空岛这局的局外人,看的比这几人都要清楚,他这一拱手面上的神情当真是诚恳又真心。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展昭这一礼叫温殊都愣住了。仿佛温殊原有的一肚子气全给弹棉花用了,明知展昭这会儿出面并非是想主持公道,而是出于站在白玉堂那一边的立场,可温殊硬是没了火气。

不过能这样大胆对白玉堂说拦就拦,应对白老五的破脾气还能笑面春风的,也是本事,温殊自认他可做不到,这会儿见了这一幕也不亏了。

“谈不上海涵,还得多谢展南侠手下留情。”温殊瞥了一眼先头被白玉堂砍了半截的扇子,就落在地上,另半截被他躲闪时丢进了松江里,早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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