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这牢房阴冷,而是这地儿有人正怒中带煞,叫人心头惴惴。
老潘将展昭引至白玉堂的牢房门外,就转身暗松口气。
展昭自然是注意到老潘的神色,只是不知老潘心里惧怕的究竟是什么。他倒是不动声色,径自伸手将牢房推开。
门都没锁可见白玉堂这一趟走对了,正如二人分别时白玉堂所言……
“白兄。”展昭唤了一声那盯着大牢窗外的白玉堂。
大牢里头会这般冷,多半是因为眼前这位白爷气性大了无处发火呢。
江湖人习武讲究一个势,这与门派、内功心法等等多少有些联系,练久了自然而然就形成了,颇受心境脾性影响,较真的说还真就各有不同,还会反过来影响脾性;就像和展昭相处的人明知他武功高强还是觉得展昭此人宽厚,相处起来轻松、如沐春风。
白玉堂倒不是个冷漠之人,内功心法也与冰霜什么的无关,不过是带了冷中带怒,叫人如置冰窖。展昭也忍不住感慨这儿比刮江潮夜风的大街上还冷。
白玉堂早就听见展昭进牢房的动静,只是仿佛与往常不同,叫他也有些迟疑,反正老潘迎上了总不会有错。没想到他一抬头就就见展昭湿了一身衣衫站在牢房门口,面上虽是和和气气带着笑,叫人觉得沉静又稳重,但是服帖的头发上却接连不断的滴着水,不知道叫人该说展昭是狼狈不堪好还是该说他处乱不惊好。
“我大哥……”白玉堂的面上一顿,原是铁青的脸色也不只是该惊愕还是怔忪,再大的火气都给忘了,反倒是缓和了下来。
“凭南侠的燕子飞,还能成了个落水……”白玉堂一开口就是连讽带嘲,可是这话一出他自个儿竟是嘴角挑起来了,一时半会儿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总不能真拿落水燕子、落汤鸭子来比展昭罢。便是他真想取笑展昭,也不会这般没分寸。
他望着展昭从衣服到鞋子都像是水里泡过的模样,这会儿展昭身上的衣服虽然还是湿哒哒滴着水但显然是动手拧干了一部分了,口中话头一拐:“莫不是南侠会水?游了一趟松江?”
“白兄可别拿这事儿笑话展某。”展昭立即苦笑了。
他哪里是会水,他分明是怕极了水。
这会儿白玉堂终于回了神,面色微变道:“你碰上松江涨潮了?”
展昭点了点头。
白玉堂闻言一愣,眼底微微闪烁,“江湖传闻展南侠遇水就沉。”
“此事不假。”展昭倒是坦然,半点没有安慰白玉堂的意思。他今儿可被松江水折腾的够惨,虽说是平安渡了江,心头也并无怪罪之意,但这可不是想叫白玉堂好一番言语戏弄也不还口的。
“……”白玉堂沉默了好半晌,抱拳一礼,别的什么也没说。他与展昭约定二人分头而行,那是心里头信展昭的燕子飞天下一绝,他能过的独龙桥,展昭自然能过。和他大哥卢方那需要借杆借力的轻功不同,展昭的骨头轻得跟猫似的,他是亲眼见识过的,只要有个点借力哪怕是摇摇晃晃的铁链也能登上天去。
可夏日涨潮那边是另一回事了,夜里渡江本就凶险,展昭瞧着泡了一身水轻轻松松地回来了,究竟遭遇了些什么便是白玉堂也不敢说。
白玉堂可没打算为陷空岛的事儿,叫展昭把命搭进来。
可这会儿展昭伸手抬了一把,出言解释:“是展某不慎叫江潮撞上了,白兄莫要多想。”他的眼睛浸过江水本该显得有些红,但是在烛火下却黑沉沉得透亮。
“不过还请白兄消消火气,听展某将岛上之事说个明白。”展昭不紧不慢道。
“我大哥果真受人胁迫?”白玉堂原是展昭一进牢门就想问了,却叫他这模样惊得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不仅如此。”展昭正色道,“陷空岛上四位义士均是如此,除了病倒的蒋四爷,还有徐三爷亦是受了重伤卧床不起。”
白玉堂的眼神一凛,口中却道:“我二哥可是失踪了?”
展昭虽是吃惊,但也能猜到白玉堂从府衙推断了一些消息,此事与下九流关系甚多,反倒不能直接从下九流的口中探消息;也正如白玉堂所言,官府这一趟他必须走。“确实如此,韩二爷失踪半月有余。白兄可从那几人口中得知了什么?”不过按老潘的说法来看,官府是决然不知韩彰失踪一事。
“大牢里两个牙婆说是见过二哥。”白玉堂冷笑道。
展昭一听便知是老潘同他说的那两个闹事牙婆,确实是和韩二爷有些关系。
还有那黄师婆口道一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