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也没答,小兄弟打哪儿来?”
陈文聂仰头瞄了展昭一眼,又低下头去。
“我原猜想你是安平镇陈家村人氏,不过想来是我想差了,从安平镇到那破庙有些脚程,且途径天昌镇,你那般呼救必是引人注目。”展昭给自己倒了杯茶,语气平缓地陈述道。
陈文聂又瞄了展昭一眼,没能从展昭那温和的笑面上瞧出什么意味来。
他犹犹豫豫了半天没答上话来,像是还有些害怕。
展昭没催促,跑堂的倒是先端着托盘上来了,两碗热腾腾的胡辣汤,一碟冒着热气的糍糕,叫人食指大动。展昭取了筷子,似是一点儿不在意被打断的谈话,神色自然地端着碗吃了起来。他的吃相不能说是优雅,但就是叫人觉得好看,没什么大动静、斯斯文文的,那一只手将筷子握得挺高,好似没怎么着力,轻轻巧巧。陈文聂瞧着瞧着忍不住咽着口水也端起另一碗胡辣汤开动起来。
约莫大半碗胡辣汤下肚,展昭的神色更加轻快了些,伸手招呼了一下跑堂小二。
“客官您还想来点什么?”跑堂小二立即就凑上前来了。
展昭出手不算阔绰,但人都喜欢看个笑脸么,尤其是展昭给人印象极好,温和谦逊又干净有礼。
“想跟你打听个事儿。”展昭说道,在跑堂的点头之后才继续问了下去,“这天昌镇附近可有乱葬岗?”
听到展昭问话,陈文聂猛地一声咳,显然是吃呛到了。
抱着托盘的跑堂小二也是傻眼,上酒楼打听什么都有,他头一回见打听乱葬岗的。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他还是摆了摆手,小声说道:“这位爷,您若是打听那坟头山,这出了天昌镇往东北拐有座山,这天昌镇没了人都埋那儿。至于乱葬岗这镇子附近可没有,得再往三星镇走,那儿隔了座山确实是有个乱葬岗。”
坟头山都是家里没了人才去立的坟头,乱葬岗上多是无人认领的尸首、白骨遍地,这差得远着呢。
“三星镇?那离这儿可远着。”展昭说道。
“可不是么,客官,谁愿意附近有个乱葬岗啊,那多晦气。早些年官府下令把乱葬岗给填了,在这天昌镇便是窑姐儿没了都有人给堆个坟头,乞丐若是死了就报官,县衙的县太爷会叫衙役们去坟头山找块地儿好好埋了。”跑堂小二说道。
展昭挑起眉,那位背后骂他傻子的县官倒是挺好的么。
既然没有乱葬岗,那些白骨总不可能是从三星镇大老远运来的,途径破庙,那么大动静展昭不可能没有发现。可若说密林白骨是从天昌镇的坟头山挖来的,那可是大忌讳,要遭雷劈的,可没什么人愿意做这样的事,而且也容易被人发现。
展昭想了一会,也觉得撞了死墙,想不通透。
密林的白骨确实不少,行凶之人这么大费周章弄一堆白骨究竟是何意图?就是留一地尸体也好过这样装神弄鬼,官府至多算作江湖仇杀案,报给长顺镖局的知晓便不了了之了。毕竟江湖混乱、犯案无数,官府向来难以管束。难不成真如杨忆瑶所说,是拐了人拉了一车白骨糊弄人?那为何不干脆连货物一并带走,神不知鬼不觉,待到长顺镖局报个失踪案都已是猴年马月了,连什么时候丢了人也弄不清,更无从查起。
这些说法漏洞太多,都不能解释。
是他多虑了,还是这里头的古怪太多?
展昭用筷子夹了一块糍糕,不紧不慢地咬了一口,心道味道还不错,目光却掠过埋头安静喝胡辣汤的陈文聂。
“展大哥。”恰好陈文聂猛地一抬头,好似下定决心要说什么了,却见一个白影朝着他的眼睛直溜溜地砸了过来,吓得他傻在当场。
展昭手一伸,将那个小玩意儿逮了过来。
他一扭头,街上人来人往,有挑着扁担的老人、有抱着孩子的妇人,当然更多的是年轻力壮的男人,不过没一个能有这般功底。展昭摊开手,手中是一个纸团,不过里面裹着块墨玉,和他钱袋里的那块几乎没有差别。他眉梢微挑,心说这家伙还玩上瘾了,倒也没生气。
这一手功夫将力道把握的极稳,便是那裹着墨玉的纸团砸中了陈文聂的脑门,也顶多掉碗里让一碗胡辣汤遭殃。
不过展昭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觉得那人在逗他玩呢。
酒楼正门所对北侧一个小巷里开着一道门,门口放着一个硕大的酒缸,院里一个老头笑吟吟地在舀酒往一个小酒壶里装,一边还念着歌谣。
而门口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身月白长衫,分明颜色素净,那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