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的堂弟，出了五福，已经没血缘关系。

杨修臣的先祖当年因公封为郡王，不过不是世袭。三五代之后也就渐渐凋零，到了这一代，杨修臣做到一任总督已经是他们家族近六十年来最大的官。

暮山距离襄城还有一百二十八里，恰好是长安城南北方向的长度。

距离天黑还有至少一个时辰，可息大娘却下令停车休息。仆从下人们开始搭建帐篷，选了依山之地，那些仆从也不像是普通人，选的地方易守难攻，虽然只有十几个人，但动作迅速干净，看得出来大多也是军武出身。

沐小腰睡马车，方解懒得搭帐篷，大犬自然更懒得干这事，他可以随地而睡，而方解一向喜欢和沐小腰挤挤。

……

……

河西道比起山东道来，虽然只隔着一座暮山但气候要好得多。这暮山最绮丽的景色便是一山两色，南山绿木成荫，北山却是冰雪覆盖。

河西道多世家大户，这山的景色又颇有看点，所以从天气稍微暖和一些，就有不少世家出身的来这里游玩。若是玩的疯了不想回家，半山腰的道观倒是个好住处。干净，常备热水，饭菜可口，收费也公道，一点也不像是个道观，更像是家客栈。

正因为游人多，所以红袖招这么多莺莺燕燕一下车，立刻就引起不少人围观，尤其是那些世家出来的纨绔，一个个瞪大了眼珠子几乎都不会挪动步子。若不是红袖招这边十几个彪悍的仆从在，气势颇足，否则也不有多少登徒子早就上来搭讪了。

即便如此，还是有几个自觉家世显赫的年轻男子故意找话说。一个个明明没学问，却非得装出一副斯文模样，假惺惺做姿态，倒是让红袖招的姑娘们找到了乐子，指手画脚品头论足。

这样大方的举动，反倒让那些们更加的不肯走了。

后来小丁点带着息大娘的口信来，让姑娘们都老实点，不然被人抢了进山十个八个轮一个息大娘可不管，姑娘们这才收了心思回帐篷里休息。

看不到了美人，那些们顿时索然无味。

也正是这个时候，依然恋恋不舍的们才距离红袖招营地不远处有一辆孤零零的马车，马车上坐着一个穿老土之极的皮袍的中年汉子，透着一股子土里土气，看都不像是好人。

这面貌猥琐的男人也就罢了，最起码老老实实的坐在马车上。最让斯文们不能容忍的是，有个身穿深蓝色布衣长袍的少年郎，虽然眉目清秀可举止更加的猥琐不堪，竟然只隔着一辆马车，距离红袖招营地不过十几米就敢脱了裤子撒尿。

有辱斯文，绝对的有辱斯文。

看那少年身上的衣衫虽然不是锦衣，但也是书生款式，最起码是个识文断字的，能做出这样的龌龊事来？

所以，立刻就有几个正义的觉得这事不能不管。在一群天仙般的姑娘们身边有这样一个少年，简直就好像在一朵白莲旁边拉一泡屎那么恶心。

于是，在襄城里也小有名气的崔忍无可忍，带着四五个仆从快步走了，面带凶恶。

方解恰好刚把裤子拉下来尿到一半，看到那一伙人气势汹汹的人，立刻就明白回事，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可是尿到了一半正爽快的时候，收是收不了。

“哪里来的龌龊小贼，在这山景美色之地做出这样令人不齿的事？！那边就是一群天仙一般的漂亮人儿，你在此处……此处小解简直有辱斯文！无耻！败类！”

崔走到距离方解四五步的地方站住，冷冷的打量着方解。他这话的时候方解刚刚尿完，扶着那抖了抖笑道这位，难道你不撒尿？”

崔本来就怒，看到方解不把放在眼里还抖着那玩意更怒，当看到方解抖的那玩意竟然比的大上两号更怒道了极处。明明看起来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能那么大？简直一点天理都没有。

“更是粗俗！也不是从哪儿来的山野之人！这暮山岂是你撒野的地方？乖乖的滚远一些，本不愿再见你！若是不从……”

崔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方解打断若是不从，你就让你手下把我打成猪头是不是？这位……看你衣着品味皆不凡，想来身世必然不俗，而且绝对是心中有沟壑腹中有才学，不但相貌一品人品必然也是一品的。你这等儒雅之人，能做出指使随从打人这等粗俗事？”

这话让那崔一怔，心里倒是有些得意。

“你倒是个有见识的，既然看得出来本不是俗人，那你还等？走远了吧，免得伤了你这少年。”

他倒是客气了不少，显然方解的马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