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坐到方逍旁边。往常在家宴客,自然没夏至的位置,她还得在旁边侍候着客人吃饭,因此方逍见她坐下了,低声说:“你去帮着巧娘给大家盛饭罢!”
夏至好不容易跟方逍出来一趟,来的还是农村,本想着这回能够当个女主人了,不想方逍竟让她去帮巧娘干活,明显的还把她当使唤的人来看,心里有气,也低声道:“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就不能让我跟着你吃一餐平起平坐的饭,还得侍候着你们这些亲戚呀?”
方逍怕吵起来让人笑话,便不再说了,抬头去跟方遥说话。
巧娘见菜不大够,又去灶下再炒了两盘,张黑桃从张海妹家借了盘子过来,笑着说:“海妹她娘说新腌制的咸菜,吃着爽口,问我要不要拿些过来,我想着京城里的人必是吃惯了鱼肉,没准爱吃这咸菜呢,因此撕成小块上了桌,没承想他们真爱吃。只说一路上吃的饭不好消化,正思吃点米粥就着小咸菜,这咸菜咬着卜卜脆,最是开胃。一盘子咸菜上桌,倒叫他们全吃掉了,你大嫂在外取笑他们咸菜命呢!”
巧娘笑了说:“他们既是爱吃咸菜,你再跟海妹她娘要点,咱们自己腌制的,放的时间久些,有些绵软,却不脆了。我这里再炒一盘子花生出去,应该也尽够了。”
张黑桃应了,拿了盘子去了。
巧娘炒好花生,出来时先放一碟子到孩子们的桌子上,再端了一碟子放到大桌上,却听得郑婆子正在说贵姐儿小时候的趣事,又吹嘘妈祖庙旁边那个曾老道测字算命多准什么的,方遥和方逍还罢了,庆氏唐梅娘等人却全听住了。都说:“老道既是如此灵,不若咱们吃完饭,去妈祖庙里拜一拜,顺便让他测一测!”
大家好容易吃完饭,真个就商量着要往妈祖庙旁边让曾老道给测一下。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妈祖庙旁边时,可把曾老道吓了一跳,按着眉毛说:“我说今早起来怎么眼眉直跳,还在想着是跳财还是跳灾,没承想来了这么多贵客,还真个是跳财了。”说着呵呵直笑。
众人见郑婆子满口称诵的曾老道一袭道袍,一副白胡子,虽称不上仙风道骨,也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味道,都来了兴趣,纷纷让他算一算八字。
曾老道见人多,笑道:“若是算八字,只怕今天还算不完你们这么多人,不若一人测一个字就罢了。有觉得测的有道理的,明儿再来算八字,这样可好?”
众人想一想,也深以为然,让唐梅娘先测。唐梅娘有心先试一试曾老道,想得一想,在纸上写下一个“灵”字,笑道:“你且测测我是什么身份地位?”
众人对视一眼,这也太难为人家老道了。却听曾老道不慌不忙道:“女施主刚才执笔,手腕有力,成一竖。此一竖加于‘灵’字上边,‘灵’字火上边的字变成日字,也就是说,火上有日,光辉灿烂,女施主在家里是一个地位超然的。再有,火上边这个字既为日,日升日落,不停移动,去掉刚刚那一竖,火上边这个字的三横贯穿到右边,成为王字,女王者,夫婿应是招进门的,自己也应是管事者,为女东家。”
曾老道一说完,把唐梅娘等人惊的目瞪口呆,忙忙收起那股测着玩的心思,各人倒认真的把要测的字写在纸上。
庆氏红着脸写了一个“易”字,摊到曾老道跟前说:“测一测我什么时候有喜?”
众人再度对看一眼,这个貌似难度也挺高。
曾老道捻须笑了笑,细看“易”字道:“‘易’字下边为勿,勿本是月的别写字,故勿字也是月字,上为日,下为月,为日月合明,阴阳合体,故此段时间女施主的相公应该在身边。再者,‘易’字上为日,日光正盛应为正午,午也是五,一年中日光最盛时,又是五月。也就是说,女施主五月有喜。”
众人再次听的目瞪口呆。五月呀,现在不就五月了,有没有的,这个月总会知道,老道信不信得过,这个月底也就知道了。也得老道有本事有信心,才敢这么一口断定。庆氏心底虽还有一丝儿疑惑,脸上却已透出喜色来,再怎么样,老道此言,也给了她一个安慰。
老道抬头见了庆氏的神色,作一个还没说完的手势道:“这个‘易’字虽显示为五月有子,惜乎现在已五月,端午刚过,阳气最足。胎儿在体内,喜阴不喜阳,阳气太足则损胎,此胎虽怀上,却注定早产。又‘易’字为八划,因此胎儿八个月早产。”
众人这回听的彻底呆住了,且不论老道所说的准不准,凭一个字能说出这么多道道来,那也不是常人了!
董玉婵在旁边见唐梅娘和庆氏听的发怔,知道曾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