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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看到林西凛的记述时,曾提到过这么一个人。我心底默念着国师这两个字,就见方物志上浮现出了一个人的面相,皱纹蔼蔼,胡须鬓长。我心底一阵发凉,提着方物志就冲进了屋里去。
"是不是他?"
秦时欢正立在书案前,翻着那几幅绘画笔墨发呆,眼瞧着我冲进来,指着方物志上的面相问他,显然讶异,瞟了一眼我手中的方物志,转身继续收拾着书案上的绘帛,轻描淡写道,"苏浅多嘴。"
"姬家一方面求着你,一方面又暗算着你,你还和他们纠缠个什么!"我实在不解他到底什么盘算。
"此事与你无关,不劳费心。倒是你那朋友,你多留心些。他根基不qiáng,入了院,虽是会得我指导牵引,但是他心性不稳,易怒易躁,这是修行之人大忌,你要多劝解些才是。"
秦时欢就着手上收拾书画,自顾地说完了话。
我抿着唇,心底憋屈,恼他恼得不得了。
他收拾完,见我无甚反应,随抬起头,看着我,沉默了半响,眼眸转过别处,"我要休息了。"
"你这般不爱惜自己,叫在意你的人如何作想?"
"不会有人在意的。"秦时欢轻飘飘来了一句,转身开始解衣服,显然是要以此迫我离开。
我转过身,没好气道,"你这人不仅无信,还没心。若是没人在意,苏浅凭什么多嘴。"
"她又不是人。"
"那我呢?"
秦时欢解衣的簌簌声停了下来,我绷着心,话没过脑子,就那么出了口,顿时呼吸也不敢大气儿了。
"你,也不是。"好半响他才说了句,我话哽在喉间,他又飘来一句,"我睡下了。"
"你,真是恼煞人了。"我气极,砰地带上了门,冲出门口,差点撞上了立在门口的苏浅,脚跟立时打旋,一个侧身避了过去,看着苏浅毫无灵气的眼,心底又是一阵恼意,足下一跺,灵机祭起,御行飞了出去。
我御行了一路,冰冷的风也chui了一路,收身立于一湖落脚边,借着幽蓝暗光,瞅着水面里自己幽白的倒影,头脑瞬时清醒了些,心下里愈发觉得这一晚与秦时欢处得诡异。
他分明是有话的,细想之下,才发觉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极有意思的。
公平,虚实,他在……
明明救了人,明明受了伤,明明应了慕清他们入院,明明……知晓……我不是人……
将一个个问题都丢给了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到底是谁?
想来想去,似乎一切又绕回了这个问题之上。
我轻轻甩了甩头,想要剥离这一切的真面目,湖对面里忽地响起一阵水花,水花里随之缓缓地升起一方枯骨来。那方枯骨出水伫立,幽暗里便伸出一双玉手来,提着滴血似的缎锦轻衫披在了枯骨身上,动作轻柔而恭敬。
我极目瞧去,不禁屏住了呼吸,封宁术自然祭出,封住了所有灵机气息的散出。
是战神。
那双玉手的主人,却是林西凛。她褪却红衣,一身幽蓝似水,衬得面无表情的倾城颜色无比冰冷。
战神让林西凛打理好了轻衫,掩了一身枯骨,随行走了几步,忽地回头,黑dongdong的眼眶盯了我一眼。我心底一颤,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撤封宁术,灵机祭起正准备开走,就见战神收回了目光,幽幽地没入了黑暗的林子里,隐了身形。林西凛毫无反应,恍若木人一般,也跟了上去。
林西凛随着战神的出现,对待战神的态度亦是极为恭敬,一脸的毫无表情,没有被qiáng迫的意味,这让我看不出她到底是以什么心思跟在战神身边。好在的是,确定了林西凛确实是被战神带走了。这样一来,除却战神出手,林西凛至少是安全的。
我心底这样宽慰着,脑海里却是浮起了慕清纠结的颓然表情。
暗自沉吟着,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他呢?
卷一贪字卷之第二十一章:二次考校
天光泛白的时候,我回到了卿志门。
确定战神走了的时候,我潜入了湖水里,想要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竟能吸引如此qiáng大的战神,灵机散出,探查了几乎每个角落,除却湖水的格外冰冷,却是毫无所获。
天亮之后是秦时欢安排入院的时间,眼下再回去文府找慕清他们,定然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