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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压根儿不是柳长洲的根本目的。
就看见他重新落下来,在距离火源最近的水里练起了不知什么门派的武功。那路数、招式起伏颇大,灵动非常,每一次踢腿、旋身、出拳划出来的幅度都近乎一个圆,也许是被练武之人注入了全身的力道,一招一式带起的水花都能翻腾起丈把高,而那人身形在花白的水雾里起起伏伏,修长而纤细,看上去似乎还毫不费力,每一个动作都熟练而精彩准确到无以复加。
那火势似乎无颜面对这么山雨欲来的架势,逐渐变小,最后苟延残喘的挣扎了几下,给熄灭了。
柳长洲见好就收,他湿淋淋的从水里跃出来,缓了口气,看着先是被烤成黑炭,而后再是被水浸泡的没法儿看的兔肉,“啧啧”了两声,惋惜道:“哎,想吃个兔肉怎么就这么难。”
他用湿透的袖子擦抹了一把脸,伸手扒拉了一把糊在脸上的发丝,抬起头来看向陆含章,说:“你饿不饿?”
陆含章微愣了一下,抿着嘴角细细的打量了一会儿,仿佛憋着什么坏笑。
然后他有些犹豫的抬起一只手,不礼貌的指向他,说:“师爷,你什么时候换的脸皮啊?”
柳长洲在自己脸上一摸,心里骂了一声娘,方才动作太大,那个破破糟糟的独眼罩子和脸上贴的那道疤全都被水打飞了,难怪他一上岸就觉得看东西怎么更清楚了。
陆含章默默的指了指水面,委婉的接着说道:“说真的,那换脸的手法也太粗糙了吧。”
柳长洲一脸问号,走过去蹲下来看向水面,自己先笑喷了。水面上那人还算白净的脸上,右眼四周浮现出一个比别的地方要白亮许多的圆形图案,恰好与眼罩大小相符,在原先是刀疤的地方也是同样的情况,导致整张脸如同被人绘上一个太阳和一个下弦月----两只眼睛一亮一暗,嘴角被一条白线拉得直豁到耳朵根儿。
京城的三伏天远没有江南这样灼人,他南下后又一直伪装成一个刀疤脸,到这会儿终于自食恶果----被遮住的地方侥幸逃脱了太阳的曝晒,还是如以前那样白,露出来的地方就不能幸免于难了。
柳长洲一边笑一边走回来,打趣道:“你懂什么,我这叫阴阳脸,我们城里人都这么玩儿。”
他的模样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北方男人,从面相上看居然还能扣索出一些稚气未脱。显得有些窄的嘴唇弯起来,年纪越看越显小,跟个淘里淘气的活宝一样。被眼罩遮住的那个眼睛因为长时间不见天日,流畅的眼皮有些发红。
他去净了那些伪装,整个人的气场陡然一变,明亮而锐利,和南方三伏天里的太阳一样,浑身都是耀眼的活力。
陆含章觉得他顶多才二八的年纪,真不知道是哪根筋给抽到了,居然把自己搞成这么一副猫嫌狗不待见的倒霉模样,丑就算,还那样猥琐。
他心里暗藏了一个秤,他臭不要脸的把那秤的秤砣算成自己的身价,秤筐里是刀疤脸的柳长洲的信赖,现在,他默默的在那秤筐里加了分量----少年老成的柳长洲的信赖。大概是因为前后反差太明显,他竟然觉得柳长洲本来长得还挺好看的。
然而他一讲话,陆含章发现他骨子里还是那个十分掉节操的死瘪三,只见他嬉皮笑脸道:“哎,老板,你们衡门的师傅会烤兔子吗?”
陆含章凉凉道:“……会烤金斗你信吗?”
他嗤了一声,从那堆被烤的面目全非的火堆里捡起两根尚算直一些的木棍子,说:“别忙吃了,我大概知道怎么办了。”
他四处看了看,招呼柳长洲来到一处石块堆叠的浅水滩前,把两根木棍的一端抵在一起,连接处靠在石壁上,另一端卡在地面上稍微耸起来的土疙瘩上,两条木棍和地面恰巧围成一个十分稳定的“三边”,整个“三边”平面倾斜着靠在石壁上,这个“三边”平面、石壁和地面三者间恰好又是一个“三边”。
陆含章解释道:“可以这样办。既然凿不进去,那就不凿了。我们可以在悬河口出水口的位置,东西两端架起这样一个结构。西侧的支撑杆可以直接卡到悬河口的水帘壁角上,把东侧的那根埋进河床里。”
“你说的那个水闸门的上端要连带一个能够相互配合的凹凸结构以供旋转,它也没必要高百仞,只要能让八成以上的大船通过就行,大概能有四五丈的高度吧。水闸门上面不走水,它其实只负责拦截闸门闭合时被迫上升的水体,所以可以选择强度大的浇筑结构,和清河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