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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方秉笔手里端着个大海碗,十分滑稽的蹲在假山脚下,给柳长洲讲新一次群架的缘由:“城里最大的那个路帮,姓赵的那一伙,他们老大赵麻子跟别人抢货没抢成,抢人家老婆还挺得心应手,他把船帮那尤老头的填房给糟蹋了。尤老头抄着把板斧把赵麻子砍成了血人。今天足足有五十来人闹到衙门里,不过弟兄们给摆平了。”
他颇为轻松的笑了一下,语气里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愉快:“弟兄们都缩手缩脚好久了,正好一伙人撞枪口上,权当拉拉筋骨了。”
话音刚落,一个不明物体飞过来砸他脑门儿上。
柳长洲那话音里还有囔囔的鼻音:“你下手的时候就没想过给我留一个人,审一审他们这几大帮到底内地怎么狗咬狗的?你们一伙儿二十来号人,就没一个正经把脑子放脖子上的?”
方秉笔是个眉清目秀的书生,这书生愣愣的看着洒了一地的绿豆汁,瞬间给炸了。他“蹭”一下站起来,原地跺了跺脚,开始咆哮:“有!我把他关牢里了!你看!张师傅就煮了一小锅!你就给我碰洒这么多!”
柳长洲:“……”
地方州县的牢狱极为简陋,黝黑的走廊两侧乱七八糟堆得全是已经腐烂的茅草,时不时在墙角跑过几只黑老鼠,空气里一股难闻至极的屎尿味儿。
天才蒙蒙亮,柳长洲就端着手去牢里参观,他仗着他鼻子还没通气儿,属于对所有味道都百毒不侵的时期,一步一步走的极为缓慢。
这么大的牢里,就最后一间牢房关了一个蓬头垢面的人。那人蜷起身子窝在靠里的墙角里,身下的茅草垫子上蹲着十几只老鼠。
柳长洲随手抄起走廊里一个烛台,在手里掂了掂,招呼都没打就砸了出去。那一窝耗子瞬间鸟兽散,还留下一只死耗子。墙角那人也幅度极轻的抖了一下,缓缓的靠墙坐了起来。
柳长洲撩起下摆往牢门口一坐,吹了声口哨,说:“哥们儿,昨晚睡的还好?”
角落里那人把垂在眼前那蓬乱七八糟的头发往边上一扒拉,露出一张极为狐媚的脸――那眼睛狭长,眼尾上挑,在右眼角还有一颗极为精致的朱砂,秀挺的鼻梁乖巧的镶嵌在瓜子脸的中央,整个人标志的简直叫刀疤脸的柳长洲要无地自容了。
那人一开口也是标准的娘娘腔,整个人没骨气的往前一扑,给柳长洲来了个五体投地,嘴里边嚎边说:“青天大老爷,草民是冤枉的!草民名叫杜蘅,家住四垂胡同。草民在赵麻子手下专门负责来往账目,除了这个别的都不知道,求青天大老爷明察!”
柳长洲也不说话,一言不发的听着那人自己伏那儿干嚎。嚎到后来大概是给嚎累了,自己给噤了声,只婆娑着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看着柳长洲,不知道这凶神恶煞的刀疤脸坐那儿一言不发要做什么。
柳长洲伸出小指揉了揉耳朵,问道:“赵麻子手底下有多少号人?尤老头呢?”
杜蘅不明就里,老老实实的答道:“回老爷话,赵家帮里记录在案的一共有一百五十二个人。尤家帮明面上是一百六十五个人,不过实际上要比这个数小十来个左右。全县城人数最多的就是尤家帮了,接下来赵家帮排第二,剩下的像钱家帮、李家帮也都在一百左右。”
柳长洲拄着下巴“嗯”了一声:“那你估计全县城里吃转货这碗饭的人一共能有多少?”
杜蘅觉得这刀疤独眼龙虽然长得比较凶,人也没有那么可怕,就大着胆子往前蹭了蹭,端坐在柳长洲的对面:“粗算的话,少说得有两千号人。”
柳长洲心里盘算了一下,流离失所的难民前后加起来得有三千,估计这伙儿帮会没有活儿干,现在暂时失业的人将近两千,这五千人要是闹起来,那可不是他手下那二十号人能控制得了的。
他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每次都只能从方秉笔那里拼凑些支离破碎的信息,他有心想多了解一些情况,就突兀的问了一句:“那你意思是说,靠着悬河口这落差优势起业的就有两千号人?”
杜蘅点点头,终于发出了不带哭腔的纯正娘娘腔:“其实历任知县老爷都动过要在那悬河口上兴建工程的念头,不过清凉山的地势和山体太特殊,很难。每年春汛涨水的时候,从上游涌下来的水量太大,远远超过了水库的容量。九道湾里一到春汛时候水位就猛涨,到那会儿径直淹到湾两侧的民居里。原先开辟的农田一到时候就全成了湖泊,等到水位退下去,好好的农田上全是上游冲下来的砂石。所以